李默一肚子疑惑也不敢多问,见陆知白在街上边走边东张西望,赶紧殷勤的问道:“少爷您找什么?小的帮您找。”
陆知白逛得有些脚疼,道:“在找商机!看看怎么搞钱比较快。”
虽说祝家是大地主,暂时也没提礼节的事。
但作为男人,他还是想要正式下聘!
当然了,人家未必看得中他。
那就下一个对象,下一个他也还是要下聘的。
之前卖了家里一百三十多亩上好水田,得了六百多两银子,凤阳的田价就这个水平。
这是他现在的全部身家了,得省着花,要多多搞钱。
只是他穿越不久,虽然熟读明史,但当地的诸多细节,从史书里是不可能知道的,终究需要调查研究。
陆知白带着两个小厮,找了个临街茶馆坐下喝茶,问道:
“严磊啊,你不是在应天长大嘛,南京有哪些家财万贯的大富商?他们做什么买卖?”
正是考虑到需要一个了解南京的人。
所以陆知白昨天刚到,就去牙行买了个当地的仆从。
严磊点点头,沉稳的回答:“小的知道一些。”
他不慌不忙的介绍起了一些富商的情况,年龄、做的买卖、店铺位置、口碑、人际关系……俱是一一道来。
周围的茶客听得他们议论,也加入进来,提供了更多信息。
陆知白听着他们的描述,面上微笑倾听,心中却直皱眉。
哎,想要找一个好的合作伙伴,难度也不比找对象小多少啊。
关键是,找对象他做春天的梦,算是能作弊。
找合作只能靠自己了。
这些富商。
要么背后有权贵撑腰。
要么曾做过不仁义之事。
要么,做的行业没什么立竿见影的改进空间,天内别想见着钱。
陆知白一番思索,才敲定了排第一位的合作方。
粮商,李康泰!
李记粮铺的规模不小,在其他城市也有分号。
粮食可是硬通货,能把粮食生意做大的,都是小有背景的。
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达官显贵,但此人的口碑还行。
陆知白打定主意,当下便到李记粮铺的一个分号去了。
店里的伙计转着眼睛打量他,殷勤的上前来问道:“客官,您要点什么?”
陆知白好奇的环顾四周。
粮铺里也卖糖,除了米袋子,摆着几口袋黑糖,乌漆嘛黑的,品相很一般。
陆知白顿时笑了,心中大定。
他摇着折扇道:“我找你家掌柜,有笔生意要谈。”
小伙计端详着他,赔笑道:“真不巧,我们掌柜出门谈事去了,对不住。”
这些伙计成天送往迎来,先敬罗衫后敬人。
这小郎君的衣着,不过是中等富户,显然不是什么大商人的公子;
自身又细皮嫩肉的,年轻稚嫩,哪里像是会做生意的?
是以,伙计找了个借口,就要把人打发了。
陆知白又探问了两句,对方也依然是这个回复。
他又不是傻子,不由得轻叹一声。
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人家大企业家嘛,确实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莫得缘分,倒也不必强求。
再说了,自己两手空空……
陆知白转念就改了主意,那就换个小点的合作商呗。
他顺手买了十斤红糖,又吩咐李默去街上买漏斗、木炭等等。
回了住处。
陆知白把自己关到厨房里,开始捣鼓。
不多久,阵阵黑烟从门缝里冒出来。
“咳咳……咳……呛死我了!”
李默在外头急得跳脚:“少爷啊,您在做什么?小的帮您啊!您的病将将才好……”
“一边去!我陆知白今天就是呛死在这里,我……”
“咳咳……救命啊!!!”
厨房的门猛然打开,大量烟雾扑到两个小厮脸上。
陆知白泪眼汪汪的被呛了出来。
三个人咳成一团。
救大命了,这地锅,是烧柴的,他根本就烧不好。
等烟雾终于散了,陆知白整理仪容,红着眼睛,勉为其难的吩咐:“你们帮忙吧,不准多问~”
本来他是想一个人做,省得技术泄露……
奈何实力不允许。
两个小厮帮忙之后,进度就顺利多了。
把木炭磨成粉末。
木盆里盛着一锅不稀不稠的褐色糖浆。
李默抢着把炭粉磨好,眼巴巴地问:“少爷,接下来干啥?”
陆知白指了指糖浆:“倒进去。”
李默无措的捧着炭盆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陆知白叉腰:“啊个屁,赶紧的!”
看李默满脸心疼,陆知白哼道:“没出息,小严,你来倒!”
李默本想劝少爷不要这么败家,但竞争对手严磊已经伸手过来了,李默只得一咬牙,把炭粉全都倒进了糖浆里。
陆知白满意了,吩咐严磊:“狠狠的搅。”
又叫李默继续磨炭。
等到加过炭的糖浆颜色变浅,用筛子过滤一道,把炭粉滤掉。
之后再次重复之前的过程。
一遍遍下来,原本有些黑乎乎的糖浆,颜色明显变浅了许多。
等到糖浆比较干净,再倒进锅里,小火煮起。
好一番折腾之后。
锅里的糖浆成了大块的结晶,有些剔透,勉强算得上雪白,模样和之前的红糖已是截然不同。
李默睁大了眼睛,满脸惊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这么白的糖?”
陆知白撇撇嘴,其实不算太满意。
和现代的白糖比起来差远了,但古代工艺条件有限,为了快点做出来,他也尽力了。
看着两个小厮把白糖块铲进一个瓷罐中,陆知白终于露出美滋滋的笑容。
第一桶金,就指望这个来赚了!
陆知白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吩咐道:“走,出门,去刘记糖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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