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这位老兄伤得很严重,但这时候,却似乎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死死的盯着外面。
陆知白刚才说的什么,他也听到了。
心中不由得一阵苦涩。
江东小霸王,何其雄武。
但最终,也还是伤得太重,死了。
他发出低沉的呓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叶长春回过神来,听得心中不是滋味,连忙安慰道:
“张大力,你不要乱想。你的伤,肯定能治好的。”
同时。
叶长春皱起眉头来,心里对陆知白有一丝不满。
他把外伤说得这么可怕,简直要把一些病人吓死了!
医馆大厅中。
求知的气氛已经烘托得很不错了。
这些群众,思维很直接。
简直像是请来的托儿!
有人露出忧愁之色,问陆知白:
“所以该怎么办?外伤严重的话,就真的只能等死吗?!”
他们实在太配合了,陆知白简直乐不可支。
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来。
那表情,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陆知白高高举起瓷瓶,向大家展示,朗声道:
“大家请看,这就是我最新研制出的消毒圣水,堪称是可以救命的神水!”
“什么细菌病毒碰到这种消毒水,只有死翘翘的份儿。只要一天在伤口上抹个五六七八遍,就不会发炎啦!”
医馆大厅里霎时安静了。
大家全都盯着他手上的瓷瓶。
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
他们有些茫然。
一些人心中还有怀疑,还没有想明白发炎的原理呢。
陆知白也不在乎他们懂不懂。
反正,人都是从众的。
要不然为什么名气大的大夫,生意会越来越好呢?
因为有人说了好,其他人跟着觉得不错,愿意尝试。
所以。
只要有一部分人接受酒精这种消毒液,就行了。
当然,这部分人最好是——叶长春。
陆知白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说给叶长春听的。
他尽力而为,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些效果吧。
如果叶长春实在是个老古板,那只能说不值得合作,迟早会被时代抛弃。
大厅之中。
有同样受了外伤,但不算严重的人,很惜命的问:
“这位兄台,你这药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陆知白微笑着摇头,拒绝了:
“抱歉,兄台有所不知,此药如果不密封起来,就会‘逃跑’到空气中,影响效果……”
当下,这句话又让人群议论开了。
“切,我看就是个骗子,在故弄玄虚。”
这是医馆的伙计,满脸不屑。
但有老者不赞同道:
“胡说!有些东西是有灵性的,需要好生保存,岂可随意查看?”
“这很难理解嘛?就跟酒似的,也一样不能敞开太久,那就没味了!”
陆知白听到这句话,心说:真让你说着了,这还真是酒~
但是也有人根本就不信,瞎起哄道:
“看看又怎么了?哪有不让看的,分明就是心虚!”
还有一些人,像是叶神医的铁粉,不满道:
“原来是个卖药的,卖药卖到回春堂来了?伙计还不把他请出去!”
“真是年轻不晓事,你把叶神医得罪狠了,以后可不要生病!”
……
外头纷纷扰扰的。
那单独的小房间内。
病床上的张大力,睁大了眼睛,努力的朝着房门,伸出了手,满脸的渴求之色。
他发出嘶哑的声音,几乎说不出话来:“叶神医……”
叶长生看着他,叹了口气,非常明白他的心思。
张大力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但更多的却是哀求。
他说:
“帮我……找他……我想活,想活啊……”
同一个病人要劳烦两位医生,是挺尴尬的。
更何况叶长春名声在外。
叶长春叹道:“你早两天来就好了。也不至于成这样……”
说罢,叶长春已是做好了决定,神色极其凝重的起身,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让医馆的伙计传话,而是亲自走向陆知白。
顿时,医馆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刘文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陆知白刚才的表现,让他非常惊讶,惊喜。
他之前没有看走眼,这少年公子比他想的还要博学,是真正的大才。
但是在回生堂宣说这些,又拿出了神药,无异于砸人家的招牌啊……
刘文轩上前一步,道:“叶兄!不要冲动!”
叶长春奇怪的看他一眼,拱了拱手,对他说:“今天比较忙,招待不周,抱歉。”
然后。
叶长春望向陆知白,神色很认真,拱手道:“请这位公子进去说话。”
陆知白露出微笑,摇了摇折扇,轻轻颔首。
叶长春伸手做请。
陆知白连忙谦让。
叶长春也不与他客气,快步进了走廊。
眼看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医馆大堂中许多人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医馆里那些伙计。
他们对叶长春可谓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觉得这是当世医术第一高明的高人。
陆知白刚才在这儿大放厥词,他们可是忍了又忍,才能忍下来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
那小子竟然被自家神医给请走了?
这说明什么?
难道神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顿时。
医馆中响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一些人就算是再傻,也能透过叶长春的态度,觉察到了什么。
他们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议论道:
“刚才他说的那些,难道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叶神医不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哎哟,咱们等着瞧好了,急什么……”
朱橚看陆知白走进去,呆了片刻,连忙也跟了上去。
他可是打算跟自家妹夫做生意的,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陆知白与叶长春能不能合作。
刘文轩一看这情况,便也抬脚跟上。
因为,面对叶长春,陆知白肯定会解释的更加详细,他刚才听得意犹未尽呢。
到了小单间。
张大力睁大眼睛,望着陆知白,嘶哑的道:“恩公……救我……”
陆知白汗了一下,都有些不敢看他的伤口。
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把他救好。
但也说不出拒绝或打击的话来。
只能点点头,然后看向叶长春。
叶长春却是个急性子,比他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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