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被胖揍一顿,哭爹喊娘的。
陆仲亨、顾时的娃儿,也好不了哪去。
陆仲亨收到圣旨,甚至是连夜赶回京师,上演起了父慈子孝。
而且陆贤和顾英,都已是十来岁了,比李景隆叛逆得多。
挨的打也就更多。
但是。
收到这样的圣旨,即便是老臣,也要吓得心脏直抖。
更何况他们这些孩子。
心里终究是怕的要命。
甚至是想着:
“完啦!以后要成京城的笑料了,再碰到其他那些勋贵子弟,脸面往哪里搁啊……”
而他们的老爹,也都很懂规矩。
圣旨下来之后,先把自己孩子揍一顿,表示赞同旨意。
然后。
再进宫请罪去,请陛下宽宥、原谅自己的孩儿。
再保证以后会好好教导。
如若不然,照圣旨这样的用词这样,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往后,连好点的媳妇儿都娶不到,大大的影响家族发展!
朱元璋懒得一个个见他们,便一起约了个时间。
三位公侯,陆续过来,便开始等待。
这三道圣旨,已经在外面传了开去。
子不教,父之过。
陛下这是在打他们的脸啊!
一些老家伙们听到风声,偶尔碰面的时候,多少也是一番揶揄。
颇有些幸灾乐祸。
这让三人心中,也是升起了许多猜测——
难道,陛下对自己有些不满?
尤其是李文忠。
五六月份,他还和沐英一起,平定了洮州十八番族的叛乱。
身兼文武两职,更拥有当朝职位最高的武职大都督府左都督,参赞军国事。
朱元璋这一道旨意,让满朝文武,不得不产生一些联想……
终于,朱元璋有了空闲,君臣奏对一番。
摸约半个时辰之后。
三人出来,满脸的恍惚。
一直到宫外,陆仲亨忍不住道:
“俺还以为是天大的事,却原来……”
原来,陛下是想让这几个子弟,到春和大学读书去!
顾时有些酸溜溜的说:“陛下对这个驸马可真好。”
心里则是想着,陛下真是小心眼子!
太记仇了。
只因为。
他的儿子顾英、顾华,都是十六七岁。
之前朱元璋有意想要招为三皇女的驸马。
但是听闻三皇女在火灾中毁了容。
所以,刚刚感受到一点苗头,顾时赶紧就把两个儿子的婚事给订好了。
如今,顾英年十七岁,已经成婚。
和那驸马陆知白,是一般年纪。
却是要去他的学校当学生!!!
这分明就是,就是……
顾时感觉胸口堵得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不如驸马那般能折腾,有能耐。
但终究是自家崽啊。
可是这一回,没办法,被陛下抓住了错处。
不想事情闹大的话,就只有乖乖接受陛下的建议,好好在春和大学读书。
三位公侯都四五十岁了,一听这话,顿时就开始反驳——
驸马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他懂个什么教育学生?
结果朱元璋就怒啦~
把他们训斥了一通,又细细数了一番驸马的功绩。
三人被说得哑口无言。
感觉头昏脑胀的。
只好是答应了朱元璋的提议。
相当自愿。
包括那每年两千两白银的学费……
陆仲亨有些不满道:
“陛下偏听偏信,我看那驸马,不像个好人……曹国公,你怎么不说话?”
李文忠有些忧心道:
“前些日子,我也曾上书,反对春和大学建设。但如今,已快建成,反对也没什么用。”
他抬眸,望着天边的白云,悠悠道:
“倒是听说,七夕晚上,驸马弄出了不小的动静,竟能将天上雷电,收为己用……”
顾时上前一步,说道:
“可不是天上雷电,只是仿造出来的。即便如此,确实也鬼神莫测……”
李文忠说:“不错,我想我之前,或许对驸马还有些不了解。
今天听陛下仔细梳理,此人确实有些才能,外面的传言有失偏颇。”
顾时捋着胡子,哼了一声道:
“那又如何?他不敬儒学,已是引起众怒啦!那些个大儒、先生,无不是对他颇有微词……”
李文忠点头,却是皱眉,道:
“宋朝儒学大兴以来,有诸多派别,并非不重视实用。
但只知做事,便是‘器’和‘技’而已;知晓背后的道理,谓之‘道’。道自然远高于器技。
驸马只重视表面的东西,与大儒们自然不是一路的。”
他虽然是武将,却爱好读书,加之天资聪颖,如今也算是通晓经义,的确是文武双全。
顾时哼道:“工匠之学,竟也可以堂皇教授,实在是……唉……”
李文忠则是说:
“或许,并非所有人都想要成‘道’。驸马若能培养一些能做事的人才,于国于民有利,倒也不是坏事。”
陆仲亨缓步跟上,碎碎念着,一脸肉痛:
“可俺就是想不通,咋学费那么贵呢?听说贫苦子弟好像免费呢!凭啥子?”
他愤愤不平的说:“这就是杀熟啊!这些勋贵子弟,哪个是真能规规矩矩的?为啥找上了俺!”
顾时但笑不语。
不服也没用啊。
实际上他觉得,三个被申饬的孩子里,最不堪的就是陆贤了。
贤个屁贤!
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文忠也没有说话。
要说担忧,也是他最为担心。
李景隆是他的嫡长子,才十岁,是三个孩子里年纪最小的,能荒唐到哪去?
要是进了大学,被带坏了怎么办?
但圣意已决……
三人出了皇城,临别之际。
陆仲亨不甘心的问道:“两位老兄,你们究竟什么打算?”
顾时诧异道:“还能有什么打算,你要抗旨不成?”
李文忠要沉稳得多,徐徐道:
“陛下乃是一代雄主。大学建成在即,太子挂名,驸马主事,楚王亦要在此求学。
陛下正是借楚王与勋贵子弟,来为大学造势,毕竟万事开头难……”
至于为何非要收如此昂贵的学费。
这不是他可以非议的了。
顾时也是点头。
既然他们都如此说了,陆仲亨再如何不甘,也只有叹一口气。
准备好学费,去和驸马接洽吧……
只能往好里想。
进了春和大学,起码名义上,就算是太子的门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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