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哪里想到五哥竟突然背刺他,猝不及防地便跌了下去,发出“扑通”一声响。
朱橚整活得逞,鹅鹅鹅地笑起来。
陆知白看了全程:“……”
五哥也是个熊孩子啊。
这动静倒是不小。
朱橚在墙头上看到院子外头有几个丫鬟跑过来,连忙跳了下去。
朱橚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来。
陆知白已迎了上来,问道:“没什么事吧?”
朱橚笑道:“这么点高,能有什么事?”
但他觉得有些遗憾,这下子,他只能和陆知白一起在外面干瞪眼了。
隔了一堵高墙,也不知道朱桢那边如何。
朱桢冷不丁的,摔了个狗啃泥。
他刚爬起来,拍打衣裳的灰,就看到几个人影从院门闯进来。
不愧是武将之家,丫鬟们手中竟然都拿着家伙事儿
有拿弓箭的,还有一个拿红缨枪,倒像是练过点。
小丫鬟们满脸警惕地盯着他,厉声询问: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朱桢望着她们,没有立即回应。
脑瓜子还有点嗡嗡的。
他今天出门穿的只是常服,但依旧华贵 ,倒是让几个小丫鬟惊疑不定了。
不多久,有两个婆子伴着一名少女出现在院门口。
王家所有人都是满脸警惕之色。
朱桢却盯着那少女看,眨了眨眼,好奇之心终于得到满足。
原来她长这个样子啊,倒比想象中的要好看一些呢……
见他如此模样,少女身边的婆子连忙拦在了小姐身前,厉声问道:
“阁下衣着不凡,想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是如此莽撞行事?”
朱桢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
虽然心里慌得要命,但面上却看不出来。
他负手而立,朗朗一笑,神色自若地说道:
“我来找王家大郎,我是他的朋友,想问问他过些时候要不要去狩猎。
却左右不见他人,于是只好寻来……今日是有些失礼,惊扰了小姐,还请宽恕。”
他本就生得俊秀,这番言辞倒也彬彬有礼。
于是,王家众人的敌意减退了几分。
那王家小姐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问道:
“我大哥叫什么名字?你来找他,为何不走正门?”
朱桢心中暗自叫苦。
小姑娘脑筋倒是正常,也很警惕。
不过,他得知婚事,早已做好功课,自然是知晓大舅哥名字,还知道王家仅此一个女儿。
于是朱桢昂首答道:
“令兄名讳王德……不走正门,只因我从来不走寻常路!”
他一副傲然的样子,倒让那王家小姐和一众女仆无言以对了……
朱桢说话的时候,脚下悄悄地挪动,已是走到了院门附近。
没有办法,墙那么高,他们从外面爬树才能进来。
现在被一群女人盯着,他感觉爬不上去了,没法走回头路。
王家小姐却发现了,脆生生的声音道: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待我哥回来,我问问他。”
朱桢随口就借了班里同学的名字,说:
“我叫梁宽!你尽管问……既然王大郎不在,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脚底抹油,飞快地要开溜。
而王家的丫鬟婆子们,还在议论着要不要拦下他,或者拿去报官。
又有人担心这样会影响小姐的清名。
于是争论不下,竟眼睁睁地看着朱桢离开。
朱桢又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旋即脚下生风,趁着一些家丁护院没反应过来,直往外窜。
但不久之后,他身后就多了一些手拿武器的人。
不幸的是,迎面又撞上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正是刚下值回来的王弼。
他也带着一些人手。
那些人喊道:“老爷,就是这个不长眼的,武官的宅子他也敢闯!”
朱桢已有些慌了,害怕被揍,顾不得脸面,准备自曝身份。
但王弼肃然地盯了他片刻,而后行礼拜道:“见过楚王殿下!”
其余人等俱是怔愣,而后纷纷拜下。
所有人满脸都是震撼与吃惊。
而朱桢身份被叫破,也没什么好慌的了,恢复从容模样,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
他略加解释说:“我来寻王大郎玩耍,却不见他人,就不打扰了。”
王弼满心都是疑惑,却连忙送他出来。
于是,朱桢此行的身份得以洗白,大摇大摆地走出王家。
王弼目送他离开,转身回府,直接去见女儿王瑾。
并命令所有人:“严禁谈论此事,不得声张!”
王瑾说:“父亲,院外这棵大树,应该砍去,至少也要修整枝桠……”
王弼点了点头,望着已经十四岁、亭亭玉立的女儿,意味深长地道:
“你别怕,今天或许不是坏事。”
王瑾有些疑惑。
王弼却未加解释,说:“过一阵子就知晓了。”
他是老江湖了。
楚王身份高贵,并不曾听说他和王德有何交往,怎么会无故跑来?
但是年少慕艾,年轻人又顽劣,他能理解。
或许,宫里那边已经有些消息了。
如此一想,王弼心中不由得有些火热。
……
朱桢出来,转到王家宅子后面,便见到陆知白和朱橚在等他。
两人一看到他,就乐不可支。
朱橚哈哈大笑,问道:“把你轰出来了?”
朱桢冲上去,假意给他一拳,怒道: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这么害我,我跟你没完!往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朱橚一边闪躲,一边笑道:“有本事你去告诉父皇啊。”
陆知白吃瓜相当开心,但看了看四周,劝道:“快走,我们回去再算账。”
三人匆匆离开此处,坐上马车。
回家路上,却是打闹不休。
朱桢拿自己脑袋狠狠的拱朱橚的胸口。
兄弟两个闹成一团。
最后,朱桢又敲诈朱橚一笔钱财,说:
“请周王妃把这些衣裳首饰,找理由送给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儿,我就原谅你了。”
朱橚现在跟陆知白一起做生意,不单单指望俸禄过日子,可比以前阔多了。
他笑道:“找什么借口?怎么都会有些突兀。”
陆知白插话道:“反正过段时间,应当会有旨意下来,倒也没什么,估计正月就能完婚。”
朱桢与他们玩闹一阵子,却不说话了,静静发起呆来,还不时地傻笑。
朱橚摇头笑道:“情窦初开了,人就会变傻……”
朱桢眉开眼笑,一脸荡漾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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