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地上的薛紫络浑身透着冰冷的痛!此刻感觉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好像重组了一样。
充满冰冷潮湿的黑屋里,女人呼吸沉重,鼻部喷出白色的雾气。
此时的女人还吊着一口气,身体的疼痛感像是周围的空气围绕着这具唯一能思考的肉体。
那疼痛的感觉犹如被蚂蚁啃噬心骨,被牛蝗吸掉心血,到最后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小姐?快醒醒!”
女人身旁突然响起略显紧张的声音。
薛紫络吃力的睁开眼皮,周围一片漆黑,看不清刚才的声音具体在什么位置。
薛紫络缓缓抬起冻僵的右手,试探的往旁边摸索,同样摸到了一双冰冷的小手。
等待双眼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后,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 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鼻子不停的吸呼吸呼着。
除了瞳孔里闪着的泪花以外,稀碎的刘海十分滑稽,眼神看起来麻木,同时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上挂着一条脏兮兮的白色衣裙,裙上还附着斑斑点点的污渍,这得有三天没洗了。
薛紫络注意到对面墙壁上有一扇木窗,窗垣没有糊纸,依稀可见窗外雪花夹杂着风雨簌簌地落下,也有不少的雪雨掉进屋内,窗垣积攒了一地雪水,浸湿了本来就阴暗的潮湿地面。
窗垣旁边的木门被风吹的哐哐作响。
地板上的两个女孩就这样跪坐在角落里,坚硬的地板硌得女孩儿膝盖麻木无力。
“小姐你终于醒了!”
小丫头跪坐在薛紫络面前,开始来回搓手,搓热的手抚上薛紫络的额头试试有没有发高烧。
貌似小丫头察觉到自己手太过冰凉,干脆又放下,又开始不停的来回搓手。
薛紫络皱眉,僵硬的张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嘶!”
薛紫络被自己喉咙发出的沙哑声吓了一跳!
小丫头看到薛紫络说不出话,急忙用手在薛紫络背部帮忙顺着。
但此时女人的喉咙里干痒疼痛,像卡了根坚硬的鱼刺,但凡想要呼气吸气喉咙都疼到要窒息。
嘴皮干裂到刚要张口说话就扯出鲜血,扯出的鲜血流入口中,到达胃部便引起的血腥味更让喉咙一阵干呕!
薛紫络想抬手捂住嘴,奈何手臂已经麻木实在动弹不得。
“小姐,别说话。
来我抱着您,这样能暖和点儿。”
小丫头毫不犹豫朝薛紫络靠过去,一只单薄的小身板搂着僵硬的薛紫络,俩人身体终于有了一点点热气。
“这是哪儿?是小黑屋么?”
薛紫络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才说出话。
“小姐,你不记得了?!就前天,咱们被董公公关进小黑屋,这是在小黑屋的第三天!没什么意外的话,一会儿浆衣房的下人就会把我们放出去,您在坚持一下。”
小丫头叽叽呱呱说了一通,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薛紫络,等着她家小姐发话。
薛紫络目前身处的环境里不免让她想起之前一些不好的回忆。
以前只能和流浪狗一样的生活在垃圾堆里,狗可以摇着尾巴向主人讨吃的,可她是人,却过得比狗还惨。
普通的人只需要考虑怎么生活,而她只考虑如何活着。
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冬天里,在这间与死之前待过的阴冷地下室没什么区别的黑屋中!那个薛紫络!她穿越了!
薛紫络的呼吸开始颤抖,不经意间的冷空气顺势进入薛紫络的胸腔、喉咙、鼻腔,整个身体居然虚弱到最简单的呼吸动作都有点费劲!
薛紫络慢慢撇头疑惑的看向小丫头。
她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被关几天?又什么时候才被放出去?
难道,她们以前也经常被关进小黑屋?
“浆衣房”是洗衣服的局子?
另外——叫董公公的人——那就相当于是洗衣局管事?
薛紫络脑海里开始不停的接收着来自陌生世界的信息。
“小姐你的脸好红!”
小丫头冰凉的手急忙放到薛紫络额头上试探了两下,确实是发高烧了。
只见小丫头慌慌张张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到木门边,边拍木门边气喘吁吁的大喊,
“开门!小眷子,小姐额头好烫!快开门!”
小丫头喊完继续挪到窗边,扒着窗柩,脑袋卡上窗垣,边喊边转头查看薛紫络的状况,
“小眷子快通知董公公,小姐发高烧了!快开门!”
“发烧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薛紫络不紧不慢的开口说着,只觉得刚刚清醒的脑袋,又被这聒噪的小丫头吵到突突的疼。
小丫头捂嘴听话的停止喊叫,转头看向薛紫络,脸上露出尴尬的笑。
她打小就伺候小姐,小姐什么性格她是知晓的,俩人能活到成年也不容易,如今小姐现在这般镇定自若, 她不免有些欣慰。
这种事要是放在以前,犯了错被关进小黑屋,小姐那时可比自己喊的还要大声。
通常都是两人喊累之后没人理睬,小姐会使出浑身解数,拉着她一起坐下来哭,哭得越大声越好。
最后嗓子哭哑了,董公公还是按照惯例将她们关上三天三夜,之后才将她们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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