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认识多年了,季淮竹是第二次见凌骁喝闷酒,第一次是因为他长兄去世了。

    “不会是因为女人吧?”季淮竹突然道。

    凌骁捏着酒壶的手一滞。

    季淮竹兴奋的道:“我猜对了!”

    “滚。”

    “凌骁啊凌骁,你竟然也有为了个女人烦闷的时候!”

    季淮竹摇了摇头,笑嘻嘻的道:“是不是后悔说退婚了?”

    凌骁:“……”

    “嗨,多大点事儿,我懂,你就一时生气说了要退婚,这会儿又舍不得了对不对?”

    凌骁面无表情的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根本不想和他废话。

    季淮竹倒是兴奋起来了,喋喋不休:“你这性子不是我说你,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凌骁捏着酒壶的手一紧,指节泛白。

    季淮竹见他没反驳,继续得寸进尺:“你说你这万年老铁树,难得开一次花,真是稀奇啊稀奇。”

    “我可跟你说,你若是不抓住了,一不留神人家姑娘跟别男人好了,你回头哭都来不及。”

    别的男人?

    凌骁想起她今日藏在莫子谦的身后,一脸畏惧的看着他的样子。

    他脸色瞬间阴沉,眸底的戾气几乎压制不住。

    季淮竹毫无察觉,还在念着:“这女人嘛,哄哄就好……”

    忽然“嘭”的一声,季淮竹吓一跳,一转头看到凌骁已经捏碎了那酒壶。

    他倒吸一口凉气,吓的立马闭嘴。

    凌骁猛的站起身,一跃而下。

    “你……”季淮竹反应过来的时候,凌骁已经落地,大步走出了诏狱的大门,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季淮竹愣了半晌,还真爱上啦?

    凌骁策马从空落的街市疾驰而过,直奔侯府。

    到了府门口,飞身下马,大步走进去,他周身森寒的气势让下人都不敢靠近一步。

    他没有回前院书房,他走上那条通往内院的回廊,穿过花园,进入垂花门,走向明月轩。

    他心里一个念头疯狂叫嚣着,他想见她。

    才走出回廊,忽然脚步一顿,他眼风扫过不远处的湖边亭里,一个纤瘦的身影靠坐在亭子里,趴在栏杆上喂鱼。

    她半披着发,发髻上没有钗环,披着一件霜色的披风,在月色的照耀下,好似散发着盈盈之光。

    他想起那日在猎场,她受了伤,次日清晨也是这般打扮。

    素净着一张小脸,清凌凌的立在那里,却莫名的诱人。

    月瑶因为睡不着,所以才出来坐一会儿,今日太多的事故,不知道怎么收场,凌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放过她了,还是等着秋后再杀。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干脆不睡了,出来吹吹风喂喂鱼。

    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道炙热的视线,她怔怔的回头,瞳孔骤缩。

    是凌骁。

    这夜半三更的,他怎么会在这?

    要找她算账了吗?

    月瑶面色微变,站起身来,谨慎的问候:“侯爷。”

    凌骁看到她眸中的警惕,她看他时总是这样,满是戒备,没有半点信任。

    可她却能那么信任莫子谦。

    分明他救过她两次,她半点分不清好坏。

    凌尘也只救了她一次而已,就值得她那样心心念念。

    凌骁漆黑的眸子锁着她,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压迫性的气势逼近,月瑶后背窜起了寒意,她咬了咬下唇的内壁:“侯爷怎么这个时候在这?是因为白日的事要问我?”

    凌骁沉默一言不发,走到了她的跟前。

    月瑶被他凌厉的气势逼的有些喘不上气,默默后退了一步,强撑着镇定道:“我今日真的是和莫子谦在那碰巧遇上的,要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我肯定不会跟着他躲,我也知道这样会坏了名声……”

    她张口闭口就是莫子谦,尽会说些他不爱听的东西。

    只是她唇瓣一张一合,又好似无形的诱惑。

    她见他迟迟不说话,紧张的咬着下唇,贝齿咬住的唇肉微微泛白。

    他眸色渐深,喉头滚了滚,克制多日的理智好似一瞬之间坍塌。

    月瑶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心都要跳出来,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神,像极了那日在梦中他的样子,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月瑶脸色渐渐发白,声音越来越小:“那我,我先去睡了。”

    然后转身就走。

    她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可才走出去两步,却忽然一只炙热的手掌钳制住她的胳膊,将她攥了回去。

    她一声惊呼还未来得及发出,他忽然倾身,一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将她牢牢的禁锢在他的掌控之中,迫她抬头。

    然后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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