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她走出来,关上门,站在他面前。

    他们今天本来是要去补办结婚证的,但是大雪封路去不了了。

    莫非他想让飞机来带他们去?

    可是这会儿都已经中午了。

    而且后来她其实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民政局也要年假的。

    傅景丰望着她那双温柔又机敏的大眼睛,许久后只说了俩字:“到午饭点了。”

    “……”

    他说完就走,顾唯一怔了几秒,随即又进画室。

    傅景丰听到声音回头。

    顾唯一脱围裙的时候听到后面有动静,一转眼,然后手上的动作也乱了。

    本来轻松解开的扣子因为她拉错绳子而成了死扣。

    她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事吗?”

    “我说到饭点。”

    叫她吃饭呢,她倒好,又回画室了。

    不过……

    他忍不住打量她的画室,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里面。

    果然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色彩斑斓的山水。

    她喜欢艳丽的颜色。

    别看她平时穿的素,但是也喜欢买条纹袜子,性感内衣,以及各种花花绿绿的发卡。

    “我马上就出去,我脱围裙。”

    顾唯一解释。

    没料到他会看自己的画作,但是也无所谓被看到。

    他们之间,原本是很坦诚的。

    只是这些罢了。

    傅景丰看到她前面花架上空白的纸,在她低着头认真解死扣的时候。

    顾唯一就奇了怪了,从来没这么难解过。

    她的手腕都累酸了。

    手里的结突然被提起,她的手缓缓地放下。

    是他站在了她身后。

    “空白的画纸上准备画什么?”

    “公园。”

    “哪里的公园?”

    “诺丁山里的公园。”

    顾唯一回。

    傅景丰没再说什么,已经帮她把扣子解开。

    顾唯一感觉到后面松开,立即把围裙从头摘下来,放在花架上,低着头往外走着说了声:“走吧。”

    傅景丰却站在那里提着气几秒,然后才跟她出去。

    她走路的样子,显然是累了,腰稍微往前倾着。

    她知道他在后面,努力想走的快一些。

    她甚至有些不适应两个人挨得太近了。

    分明那件事之后才没多久。

    可是他们好像变的很陌生。

    “我没让你一直在画室。”

    “……”

    背后突然的声音,她停下来,转身仰头去看他。

    “你要想出门就出门。”

    “我不想出门,家里这么大,我随便逛逛就几千步。”

    “可是你一直把自己关在画室里。”

    傅景丰问她。

    他从没想给她布置一个画室。

    可是那个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才没多久,就成了她的专用画室。

    甚至无需过度的装修,她里面全是画,墙上,地上,也都是色彩。

    “我不是一直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就像是你忙起来会一直在办公室,是一样的。”

    她希望他明白,她只是在做事。

    傅景丰看她那么执拗就没再说别的。

    顾唯一这才转身往下走。

    可是午饭后,她又是在画室里一整个下午。

    安安在练琴,傅景丰陪老太太在客厅追家庭伦理剧,妻子的诱惑。

    老太太边看边瞪他,还故意说给他听:“这男人啊,一旦不爱自己的妻子,就没好下场。”

    傅景丰听的苦笑,却并不理论。

    老太太问他,“你笑什么?”

    “我错。”

    傅景丰努力表情严肃。

    “我这是在帮你,难道你真想离婚呀?”

    老太太像是深知他内心的样子,又问道。

    他原本压不住的嘴角瞬间压了下去。

    是啊,他真想离婚呀?

    “都说女孩子是要哄的,说了八百遍也没用,你知道吗?我感觉唯一快要飞了。”

    老太太说到后面突然凑近他,悄悄告知。

    傅景丰听的心里一凉,疑惑的看向她。

    “你不信你尽管继续跟她冷战,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失去她。”

    老太太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听在傅景丰心里却并难受。

    她要飞去哪里?

    他不是已经拦下了吗?

    如今家里这么多人跟着她,任她走去哪儿也飞不出他的视线。

    ——

    晚上顾唯一洗澡的时候跟温馨通了电话。

    手机开着免提,温馨说:“我这才走了几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傅景丰真是,不过结婚证怎么会丢呢?”

    “是啊,怎么会丢呢?”

    顾唯一躺在浴缸里望着屋顶百思不得其解。

    “是傅景丰。”

    “傅景丰什么?”

    顾唯一疑惑的朝着手机看了眼。

    “傅景丰藏起来了呗。”

    “……”

    顾唯一怔住。

    “你想啊,他为什么突然那么坚定的要离婚,还跟你约定好时间,他分明就是早有准备,知道这婚离不成。”

    “馨馨,这次你肯定想错了。”

    顾唯一听后无奈一笑,说起。

    “为什么?”

    “他大概,跟周茹冰好了。”

    “啥?”

    “那晚他没回来,第二天早上……”

    顾唯一想起那天的事情,还是告知了温馨。

    温馨听后立即花瓣浴也不泡了,激动地坐直。

    顾唯一叹了声,说道:“先聊到这里吧,去冲一下,困了。”

    “唯一你是不是哭了?你放心他要是真给你戴绿帽,我回去替你砍他。”

    温馨那边还在说,顾唯一已经起身,然后看到了靠着玻璃门的高大身影。

    她瞬间又坐了回去,不小心扭到膝盖。

    傅景丰这才往里看了眼,问她:“没事?”

    “……”

    顾唯一脸通红。

    “唯一?唯一你是不是在假装坚强,你想哭就哭,你……”

    温馨听不到她说话就又叫她,顾唯一一着急,迅速转身去拿到手机挂断。

    可是仍然心有余悸。

    她再次抬眼看他的时候,神色还没恢复平静。

    “正在排队泡澡而已。”

    他说。

    顾唯一却心跳的依旧很快。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

    她竟然一直没有发觉。

    可是这样一来,他难道都听到了?

    顾唯一瞬间不知所措的,低着头努力平复了呼吸,尴尬的声音:“你,你先出去等会儿。”

    傅景丰没再往里看,靠着玻璃门望着地面,过了几秒后转身往外走。

    顾唯一听到门被关上才松了口气,摸着自己的心口一会儿,起身。

    但是门板很快又被推开,她已经站在浴缸外面。

    身上还流着水。

    傅景丰抬眼就看到那一幕,立即连呼吸都忘了,顾唯一也忘了。

    “你以为我跟周茹冰睡了?”

    很久,他找回自己的声音。

    “能不能晚会儿再说?”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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