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里坐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着弯腰给她上药的乔江心。

    “你想要什么?”,她问。

    乔江心把油纸袋塞到她怀里,“我什么也不要,我在新医院对面的《食里香》饭馆,我叫乔江心,不管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

    齐里将油纸袋紧紧的抱在怀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乔江心摸了一把她那干枯发黄的短发,“因为你像我妹妹。”

    三天后,齐里找到了《食里香》。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乔江心,鼓起勇气问道,“你之前说,我有什么困难都能来找你,是真的吗?”

    乔江心微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

    齐里紧张的试探道,“你能,带我去临市吗?我想去找我爸爸。”

    她说完,目光紧张又忐忑的看着乔江心,就像癌症患者等着医生判刑。

    乔江心点头,“行,只要你有地址。”

    齐里哭了。

    晚上,顾云洲问乔江心,“你真要去临市?”

    乔江心没有丝毫犹豫,“去。”

    刘欣妍好奇的问道,“今天那小丫头是谁啊?”

    乔江心笑了笑,“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她不知道上辈子阿里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走上那一条道路。

    乔江心和她认识那么多年,阿里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以前,只说自己没有家人了。

    顾云洲没有再问,只是提议道,“让欣妍陪你一块去吧,她出过远门。”

    乔江心拒绝了。

    又三天后,她带着齐里坐了四个小时火车,又转了两趟班车,找到了齐里口中爸爸工作的地方。

    此时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破破烂烂的工地门口,几个脏兮兮的工人坐在旁边打牌。

    齐里硬着头皮走过去,“叔叔,你们好,请问齐海清是在这里做事吗?”

    “齐海清?不认识啊,你们认识吗?”

    一工人想了一会,朝着另外几人问道。

    另外一个人想了一下,“你说的是宁县的老齐?”

    齐里点头,“对,宁县的。”

    “哦,那可是个狠人,是在这干活,你往里面走,工地里面的棚子找齐管事就是了。”

    齐里看了一眼对方指的方向,朝着对方道谢,小跑着朝乔江心走去。

    “找到了,他们说我爸在里面。”

    两人正要往里走,就听着那几个打牌的工人议论道。

    “你刚才说老齐是个狠人是啥意思啊?”

    齐里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男人一边抓着牌一边道,“可不就是个狠人吗?一年到头死守着工地,撵都撵不走,就因为满勤月底能拿2块的奖励。

    上次吃剩饭肠胃炎疼的打滚都不肯请假去医院,生熬着下班的才去买药,就怕那2块的奖励没了,你说狠不狠。

    就我们单位这么多人,也就只有他能年年满勤了。

    关键他还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食堂吃一顿还要留点剩饭做第二顿用,每月从牙缝里都要扣不少出来。”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工衣老齐吧?”

    “对,就是他,一年四季都是一套工衣,过年拉出来一套没穿过的就是新衣服了,也算得上是个小领导了,这么抠搜的领导我还真没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我还听人说,本来他是管着搅拌站的,那工作轻松又体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为了那点子补贴,还主动调到这寒风刺骨的荒郊野外看材料来了。

    就前几天人家卸材料的时候,不小心砸他脚上,脚指甲都给铲掉了,硬是包扎了一下就回来了,怕扣工资呢,连人家给赔的医药费营养费全都踹兜里,药膏都不舍得多买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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