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金梅好不容易压池素珍一头,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罢休。

    她又哭又唱的指着池素珍道,“让这个天打雷劈不孝的东西给我跪下,呜呜呜,满高石村你去打听一下,我车金梅是头一个被媳妇打的婆婆啊~

    我把你养这么大,供你读书,给你娶媳妇,你娶回来的媳妇就是这么孝顺我的啊?

    呜呜呜,我不活了啊,让大伙评评理啊,谁家的媳妇跟她一样啊。

    下地下地不行,家里家里不行,干啥啥不行。

    打着镇上姑娘没下过地的幌子,这不干那不干,不过就是偷懒耍滑想要我这个婆婆伺候她啊~”

    车金梅这一番哭诉,把陈文德整个人都架在火上烤。

    池素珍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有错,让她道歉她都不乐意,更何况还让她下跪。

    “想让我道歉,没门,我告诉你,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可不兴磋磨儿媳妇那一套了,你少给我端长辈的架子,谁家长辈像你这样,我”

    陈文德大声呵斥道,“闭嘴!!”

    池素珍梗着脖子,眼含着热泪喊道,“我没错,错的是她!”

    “呜呜呜,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会保护我对我好的,你就是个骗子,你在我爸妈面前保证的话都是放屁,你妈一直欺负我,你看不见吗?

    你现在竟然帮她端着长辈的架子压我,呜呜呜,我爸妈说的没错,你们陈家就是一个狼窝!”

    唐香玉(二全妈,借衣服的三婶),本来就跟车金梅这个妯娌不对付,乐的看车金梅的笑话。

    此时见池素珍和车金梅的战火转到了陈文德身上,连忙上去拉架。

    “哎呀,别吵了,都各退一步吧,二嫂啊,你也别哭了,人素珍可是镇上姑娘,还是读过大学的文化人,哪能跟那乡下没有读过书的牛腿子比啊。

    不会农活,那不是很正常嘛,再说就算干不好,至少她也在干啊,态度最重要~”

    唐香玉这话别人听着没问题,但车金梅听着就变味了。

    这不是她之前上老三家借钱的时候,朝着这妯娌炫耀的话吗?

    池素珍脑子里也闪过什么。

    对啊,她也是读了大学的,陈文德读了大学,她也是读过大学的,凭什么陈文德天天关在房间创作,自己就要下地干活?

    “我不干,我凭什么要干?这一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陈文峰陈文秀不干,文德不也没干吗?你凭什么一直在抓着我不放,你偏心,你光自己心疼自己孩子,就可着我祸害!”

    池素珍对对着地上滚的车金梅大声道。

    陈文德没想到吵来吵去,最后吵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仿佛感觉整个高石村的村民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说自己不干活,指着妈和媳妇养活。

    车金梅被池素珍这一刺,倒是一轱辘爬起来了。

    她叉着腰指着池素珍就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你满镇打听去,谁家媳妇进门了像你这个样子,就让你搓个衣服你还给我挂着个脸,我怎么你了,我就说了一句你要不想洗就放在哪我来洗,结果你倒是好,直接就发疯了。”

    池素珍扭头看向陈文德,想要跟他讲理,“你妈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好好洗着衣服她过来找茬。

    张口就是我不想洗想要她伺候我,说她欠我的啥啥啥,说的可难听了。

    第一,当时我正在洗,这是事实。

    第二,你妈口中我不想洗,只是她的判断。

    你妈凭借着自己的毫无依据的判断就骂上了,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就断定我不想洗然后骂我?

    好,就算我真不想洗,事实上我当时不也在洗吗?她凭着自己的揣测,直接就否定了我的付出和努力,并且还借着这个事对我恶言相向。”

    池素珍之前在学校可是参加过辩论赛的,此时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并且越说越委屈。

    “你竟然还让我跟她道歉,哇呜呜呜呜~”

    池素珍崩溃大哭。

    车金梅见状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起地来了。

    “呜呜呜,不得了了啊,新媳妇进门婆婆没活路了啊~

    欺负我没读过书没她会说啊,我以后可怎么活啊,我死了算了哦,正好称你们的心了”

    陈文德眼里全是愤怒,他朝着池素珍大声道,“素珍,我妈是个没文化的乡下人,但你可是读过书的,你怎么也这么不识大体?

    就非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我妈争个高低吗?就非得闹成这个样子?”

    “我妈是长辈,她不明事理你也要跟她比吗?

    你就当为了我给她服个软怎么了嘛?”

    他看向池素珍的目光全是失望,“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是一个善良的女生,你就一定要闹得家宅不宁才甘心吗?

    就算你争赢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池素珍被这一顿吼,直接就吼懵了。

    只能倔在那里,看着陈文德不停的抽噎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车金梅更来劲了,“文德,打她,不听话就扇她,扇两顿就老实了,就是你平日里太惯着她了,惯的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唐香玉上前去拉池素珍,“行了行了,都别吵了,都冷静一会,文德你好好劝劝你妈,气性别那么大。

    这才刚结婚就对媳妇喊打喊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陈家都跟你妈似的。

    素珍,你也别哭了,走,到三婶家坐坐。”

    唐香玉牵着池素珍往自己家去。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她家男人和陈友亮到底是亲兄弟,她肯定不能跟别人似的,光站在旁边看热闹了。

    要不被讲究的就是自己了。

    人群散去,陈文德无力的靠着墙蹲了下去。

    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场,他真的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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