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撑在梳妆台上,弯着腰,下巴挨住她的头顶,与她一起看镜中的人,心神恍惚一瞬,低声道:
“你就该这样,金尊玉贵。”
她找的那没出息的新郎,那破烂小轿,粗糙红衣,如何配得上她。
非得上他这样的,才能与之站在一起。
俞欢哼了一声:“但你就是坏人。”
“对。”
盛明赋嘴上应着她的话,眼睛却已经落在别处。
她纤细白皙的脖颈,被金线绣花的领口勾勒着,如同料子极好的白玉。
他俯身,在上面咬了一口。
俞欢颤着躲了一下,有点羞恼的,赤着脸骂他:“你干什么……”
只是这样程度的话在盛明赋那里,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反而是因为这一句重话心头都热了。
“你说呢。”他哑着声音,掌心的温度都烫人。
她一躲,忘记了他正站在她身后,正好扎进他怀里,被他牢牢制住,提着她抱起来往床边走。
芙蓉帐暖,混乱中蹬掉了鞋,红纱飘到玉白脚踝上,看的人眼神都痴了。
“你轻一点。”俞欢被闹得不高兴了,冷着脸,拍了他一巴掌。
盛明赋并不恼。
床上的一切,都能被称为情趣,他任打任骂,只大掌捏着她的脚踝,轻轻一碰,便红了。
呼吸交缠之时,他忽然唤了一声:“太太”。
从今往后,他有了太太。
低沉嗓音里杂糅了情意,吐息像是钩子上带着饵。
他说:“亲我一个。”
俞欢眼睫抖了抖,身体热的像发烧。
她也不想的……可是她在这里穿上了好看的衣服哎,还吃到了桂花白糖糕。
有点没出息,可是盛明赋越挨越近的时候,她勉为其难的,吻了下他的唇角。
像,神仙俯瞰众生时,赏给凡人的一个眼神。
盛明赋就着了迷。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盛明赋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昨晚闹腾的过了,今儿早,盛明赋一动,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他顿在那,看她气呼呼的挨着枕头又睡过去了,觉得好笑又可爱。
困的睁不开眼,还记仇,非要打他。
啧了一声,盛明赋在她脸上偷了个香,下床穿衣,去办公了。
成婚第一天,按理来说新娘子应该早起,去婆婆那边敬个茶,拜见长辈的。
只是俞欢起不来。
盛家老太太是个心善的,又知道这新娘子不是情愿的,是被她那混账孙儿给抢回来的,本身已经愧对俞欢了,更加不会苛责。
盛明赋的继母又是柔弱性子,不敢管盛明赋的半点事,自然不敢说俞欢的不好。
一直睡到晌午,俞欢才迷迷瞪瞪睁开眼。
昨日迎俞欢进门的娶亲太太,许是听了盛明赋的指示,留下来服侍俞欢。
“太太刚成婚,应该多穿几日红衣裳,寓意好呢。”赵姨这般说着,将那一排的衣服展给俞欢看。
于是穿了身枣红的对襟小褂,配着绣狮子滚球纹样的百褶裙,又穿着金丝银线绣花的绣鞋。
“刚好合脚?”
俞欢有点疑惑,这帮人是怎么知道她鞋码的。
“太太得去问督军大人。”赵姨笑容和煦道。
盛明赋知道的可真多,也不知道之前偷看了她多久。
俞欢撇撇嘴。
又问:“我娘呢?我想见见她。”
赵姨立即道:“请太太放心,林夫人那有人伺候着呢,都是聪明伶俐的丫头,绝对把夫人照顾的好好的。”
却是不说住处,也不说让她去见。
俞欢又问几句,赵姨便为难道:“是督军大人这么安排的。”
俞欢气的吃了一碗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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