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市后的陈向红,在立冬的时候被余鸿振邀请去他家里吃饭,算是一次正式的见面。

    陈向红有些紧张,利用在供销社的便利买了几样好东西上门,甚至还从采购经理那买到了一瓶他本来想私藏的白酒。

    她特地穿了时兴的衣服,扎了两个整齐的麻花辫,整个人看起来就讨人喜欢的很。

    反正,余鸿振眼神都亮了不少。

    “向红。”

    陈向红微微抬头,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有哪里不妥当?”

    余鸿振摇摇头,“你哪里都很好,只是我要跟你说一声,我妈跟你想象得不太一样。”

    陈向红点点头,“我知道的,你妈妈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人温柔,事业做得也好,孩子教育得也好,是个哪里都好的人。

    余鸿振:看来她已经清楚了,他妈是真的很难相处,果然是他余鸿振喜欢的姑娘,就是这么聪明。

    两个人南辕北辙的想着事,很快就来到了家里。

    “伯父伯母,你们好。”陈向红很有礼貌地递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这些东西希望你们能喜欢。”

    余母接了过来,随手放在一旁,热情地拉着人进来,“外面天冷吧,你这孩子还带什么东西啊,我们家什么都不缺。”

    余父也笑着说道:“是啊,快进来喝杯茶暖暖身体,马上就开饭了,等会可要尝尝咱们家的手艺。”

    余父系着围裙,看起来也是和蔼可亲的人,陈向红心里松了一口气。

    余鸿振让陈向红坐下后,就被余父喊到厨房去帮忙了,客厅里面就剩下余母和陈向红两个人了,余母的表情在他们两人转身后就变了。

    “小陈啊,听说你以前下乡地方有个未婚夫?”

    陈向红点头,“是的,不过那时候应该也不算,只是被人威胁了。”

    余母冷笑:“威胁?难道不是你嫌贫爱富,有了回城的机会再加上我儿子是个营长所以抛弃乡下的老实人,转而贴上我儿子的?”

    陈向红听到这个话就生气了,这件事情她之前就跟余鸿振说过了,上次见面对方也旁敲侧击问过了,她都已经直白地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还要不停问。

    “伯母。”

    余母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

    “你失忆了吗?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你脑子里除了我这件事情还记不记得别的事?”

    余母怒瞪:“你什么意思?”

    陈向红:“我说你记性差,我听我们供销社的同志说过,她有个父亲刚开始也是忘东忘西的,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跟疯子一样会打人,您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呢?”

    “你!”余母气得要命,可余父端着一碗肉出来了,余母又恢复了之前温柔的样子,还亲切地让她可以先吃点菜。

    等余父跟她们两个聊了几句回了厨房后,余母拿手指指着陈向红,被这个乡下来的土丫头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果然是乡下来的,就是没教养,你爸妈是没教你礼节吗?你一个小辈对长辈就是这么说话的?”

    陈向红发现她的眼神一直在关注着厨房的方向,想来是喜欢在丈夫跟儿子面前维持自己的形象,所以之前对自己也是很和气的,现在他们不在,所以她就可以露出原本的样子了,陈向红立刻知道了,余母看不起她。

    既然这样,也没必要跟她装了,既然她在他们两人面前装,自己当然也可以这么做的,陈向红疑惑地说道:“啊?我不是好心让您去看看医生吗?我是关心您的身体啊。对了,您父母去世了吗?他们是不是很久没有教您不要对别人的孩子破口大骂啊。”

    陈向红身为夏老太和老陈头的孩子,再加上供销社同事们的耳濡目染,骂人这件事简直是手到擒来。余母的脸从红到青不过一瞬间,随后她直接拿起盛汤的碗砸进了刚刚做好的那碗肉里。

    她大叫起来,“啊!小陈,你”

    闻声走出来的余家父子发现余母皱着眉头,眼眸低垂,几颗泪珠砸在手背上,随后又被她掩饰般的擦去。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余父来到余母身边,扶着她轻声问道。

    余母摇摇头,故作坚强,“没事的,没事的,都怪我盛了小陈不爱吃的菜,她推开也是正常的,是我没有拿稳。”

    余父一下子就对陈向红的印象差了起来,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呢,长辈给她盛菜,不管喜不喜欢都不能推开啊,可这是人家孩子,还是儿子喜欢的女孩,头一次见面他也不好说。

    余鸿振心下一惊,完蛋了,他妈这么快就出招了。

    “我看看,妈,你给向红盛了什么菜啊?”

    余母随手一指,“就那块红烧熏鱼啊。”

    余鸿振拿起碗,上面已经沾了油了,可碗里干干净净的,他疑惑道:“里面怎么连熏鱼上面的酱汁都没有啊,妈你别不是递给人家一个空碗想让向红给你盛,结果自己手滑掉进去了吧?”

    余父:“你妈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说谎的。”

    余母慌了一下,“我记错了,是隔壁的花生。”

    余鸿振不满道:“人家向红刚进门,大冷天的你不说给她盛个热菜,怎么能让她吃冷花生呢,妈,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余母见儿子现在就护上女孩了,心里更不高兴了,“是我一时想岔了行不行,你是不是要因为这个治我的罪啊。”

    陈向红这时候倒是说话了,“叔叔是部队的领导,阿姨是妇联的领导,难道你们在判定谁对谁错的时候,只听其中一人的话就可以认定是谁的罪了吗?”

    她连伯父伯母都不想喊了,直接喊了叔叔阿姨,才不管他们高不高兴,直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余母立刻否认,并且反咬她一口,说她诬赖自己。

    本来是一顿温馨的晚餐,现在变成了刑侦现场,余父感到很头疼。比他更头疼的是余鸿振,他最是知道陈向红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现在生的气有多大,想哄人可这种情况也不适合。

    余鸿振心里慌慌的,想到了夏老太的战斗力,有些怕自己家能不能留个全尸。

    如果全被砸了的话,他攒下来的钱应该够赔他爸妈吧,到时候再带着向红逃到她娘家,到时候自己努力申请调走好了。

    余鸿振已经把退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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