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砚离开之后没多久,贺云泽的演讲完毕,有一拨新的人上了台,是跳古典舞的。

    一群年轻的小姑娘穿着水墨长裙,翩跹起舞,身形柔美飘逸。

    其实潜意识里宋星辰还是对舞蹈这种东西非常抗拒。以前阮淑珍也想送她去跳舞,那时候宋星澈也在学跳舞。

    那时候她一心一意只想跟着席老学国画,没肯去,阮淑珍因此对她横眉竖脸了好几天,那几天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回忆这种东西其实就是沼泽,陷进里面的话,就多少有些难以自拔。

    还是一声轻唤将她拉出沼泽。

    “星辰。”

    宋星辰回神,贺云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面前,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是一束粉白的玫瑰,不知道有多少朵,波浪边,昏暗的光线下,花朵娇艳欲滴。

    宋星辰下意识愣了愣,没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这种场合里有人送花表白还是挺引人注目的,尤其那个人还是刚刚上过台的贺云泽。

    以两人为中心,很多人凑热闹一样凑过来。

    起哄声伴着照相机“咔嚓咔嚓”声音不断响起,贺云泽说了挺多话的,可是宋星辰一句没听清,只看到他的嘴在动。

    注意力完全放在从贺云泽后面的人群步出的顾临砚身上。

    等顾临砚拿着水不动声色回到她身边时,宋星辰才抽回神思,面前贺云泽刚好说到最后一句,“星辰,当我女朋友吧。”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宋星辰反应过来时下意识看了一眼顾临砚。

    顾临砚没说话,视线与她对视,很平静,似乎也在等她说话。

    宋星辰抽回视线,看着贺云泽的眼神多少带了点歉意,“对不起,刚才就想跟你说,我已婚,有老公了。”

    话落,牵起身边顾临砚的手,淡定而有礼貌地跟贺云泽介绍,“这就是我老公。”

    周围站了不少人,宋星辰恍然有一种当众官宣的错觉,后知后觉之后脸上还微微有些烫意。

    顾临砚在旁边勾唇补了一句, “刚才我也忘记跟你说了,我跟星辰已经结婚了,就是喜帖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过两天给你发。”

    “这样呀。”贺云泽倒是没表现出来有多意外,还是笑着,脸颊上两个酒窝浅浅,“还真是遗憾,被你小子横刀夺爱了,不过那也只能祝福你们了。”

    话中是遗憾,但是面上依然带着笑,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波澜来。

    宋星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后来想想,这大概就是上位者都具备的一点: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处变不惊以及游刃有余。

    贺云泽年纪轻轻就能坐上总裁的位置,不可能没点本事在身上。

    这场闹剧最后以贺云泽带着花黯然离场告终。

    贺云泽离开之后,周围还是不少视线落在她跟顾临砚身上。

    面对这些或是好奇或是探寻的打量,宋星辰多少有点不自在,觉得自己像是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被围观。

    顾临砚大概是注意到了,很快牵着她的手提前离场。

    两人一路上都很沉默,上了车。

    宋星辰特意上了副驾驶,将主驾驶的位置留给顾临砚。

    觉得这件事上是她的问题,肯定还要斟酌接下来认错的话怎么说。

    等将安全带系上,宋星辰主动开口,“下次我出门叫你老公吧。”

    我刚才反省了一下,这件事情主要是我的问题,在人前,我跟你没牵手,也没有表现得如同一般夫妻一样亲密,这才导致了让贺云泽误会。”

    宋星辰是个知错就改的。

    之前听顾临砚说起这些的时候,她总是没有多在意,而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她明白了:

    虽然这些是她下意识的行为,并不是存心的,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切,对于顾临砚来说并不公平。

    他只有丈夫的身份,却没有得到丈夫的待遇。

    “这事是我的问题更大,主动权其实是在男人身上的。下次出门,顾太太不牵我的手,我就要主动牵顾太太的手,我也要称顾太太为老婆。”

    顾临砚开着车,没有侧过头来,但声音温润,语气明显带着愉悦。

    光线明暗不定,所以宋星辰也看不到他眼中计谋得逞的喜色。

    怕影响顾临砚开车,宋星辰也没有多话。

    侧过脸去看车窗外的风景,还觉得她跟顾临砚两个人都挺特别的。

    别人都是恨不得甩锅,而她跟顾临砚两人则是恨不得将问题都揽自己身上。

    只是想着想着,就突然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有点太过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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