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穿得多,换起嫁衣来有点麻烦。
宋星辰费了一点功夫,才换上嫁衣。
要出门的时候,看到梳妆台上还有沈舒仪早就准备好的发簪,一排,各种样式都有。
她随手拿了个黑檀木做的发簪,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
从房间出来。
外面沈舒仪没在,不过顾临砚在。
大红色的嫁衣将宋星辰衬得唇红肤白,眉眼明艳却不张扬。
乌黑秀发挽起发髻,露出白皙秀美的脖颈。
嫁衣腰身做了收腰设计,衬得一截细腰,窈窕轻盈,一手可握。
其实宋星辰本身有种古典美人的沉静婉约,穿起嫁衣来,端庄明丽,美人如画,比穿婚纱那时,更让顾临砚惊艳。
顾临砚视线落在宋星辰身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温温跟她解释,“妈有点事急着要走。将我叫了过来给你看看。这嫁衣合身么?”
宋星辰点头,“合身的。”
迟疑了下又问,“好看么?”
顾临砚眉眼染笑,“顾太太先靠近一点,我仔细看看。”
宋星辰听话往前走了两步,靠近顾临砚,顾临砚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唇瓣如蜻蜓点水落在她的脸上,触感温热柔软。
紧接着顾临砚低沉的嗓音徐徐入耳,“好看,好看得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声音酥酥麻麻,撩人得很,宋星辰脸颊红染,突然觉得自己又被顾临砚调戏了。
下午时分。顾临砚跟顾景晟确认要发出去的喜帖,都是顾家这边的亲戚。
顾家这边的亲戚宋星辰也不认识,帮不上忙,索性跟老太太收拾屋子。
收拾的是她跟顾临砚住的厢房,也是顾临砚从小到大住的房间。
在整理书架的时候,老太太搬出来一个木箱,没有上锁,不过擦得干干净净。
“星辰,你将这里面的东西整理一下。”
宋星辰应了好,将东西接过。
打开箱子的时候,檀香味先窜进鼻尖,里面静静躺着几卷画轴,那檀香味就是轴头的古檀散发出来的香气。
古檀吸湿防虫,用古檀装裱过的画轴,能存放很久。
从轴头的古檀来看,这些画轴存放了有些年代了。
估计是顾临砚珍藏的画。
这属于顾临砚的私人收藏,而且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整理的必要,宋星辰刚想关上木箱。
眼角的余光却是瞥见每一卷画轴的轴头处都刻了字,她定神一看,是两个清逸隽秀的楷体字——
“星辰”。
宋星辰能认出来,这些清逸隽秀的字体是顾临砚的字,字应该是顾临砚亲手雕刻上去的。
想想这虽然是顾临砚的私人收藏,但其实她跟顾临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顾临砚的东西,某种意义上等同于她的东西。
而且这木箱并未上锁,说明这里面也不是那种不能让人窥探的秘密。
宋星辰到底是没忍住心底的好奇心,将其中一幅画轴展开。
画轴上的画是香光居士的《诗意图》,明显是临摹的作品。
一眼可以看出画中笔力稍显青涩,墨色笔触也不够熟练。
一眼看上去很熟悉,虽然隔了年代有些久远,宋星辰还是很快想起来了,这一幅画是她八岁那一年参加国画比赛的作品。
视线停留在落款上,果然是她的名字。
宋星辰再看其他的画轴,全部都是她参加国画比赛的作品,不过都是十岁之后的了。
这些明显是很早就收藏起来的。
毕竟之后要收藏起来那么多,并不容易——
国画比赛拍卖的作品那么多,而且参加拍卖的人也来自天南地北。
辗转流落,根本没办法收集。
只能说明是当时就拍卖下来收藏着的。
宋星辰突然意识到,顾临砚认识她的时间,很早,甚至比她想象中都要早。
最后,宋星辰问老太太,“奶奶,临砚以前很喜欢国画么?”
老太太还在收拾书架上的书,听了停下动作来。
慈祥地笑笑,“对呀,十三岁那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喜欢国画,之后还去跟老师学了一段时间。
只是后来学习任务重了点,抽不出时间去学,只能在闲暇时候跟他爷爷练练书法。”
宋星辰思索了一下,又问,“对了,奶奶,潋园那边的房子是什么时候装修的?”
老太太想了想,“是临砚满十八岁那年,买下就装修了,还是按照临砚的意思装修的。”
听了老太太的话,宋星辰心里一时百转千回。
其实之前的一切疑惑,到了这个时候都能迎刃而解,很多事情已经一目了然——
潋园的房子,是按照她的喜好装修的。顾临砚早就准备好的聘礼,是给她的。
相亲时晚餐的菜品,全是她喜欢的。包括那一枚名字叫做“满目星辰”的婚戒,也不是恰巧。
甚至,相亲那天,也并不是祁煜临时有事,而是本来就是顾临砚。
他对她的了解,也并不是从相亲之后开始,而是更早。
之前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指向一点:
顾临砚是很早就认识她,并且对她有关注。
这种关注,并不是一般的关注,而是对喜欢的人才有的关注。
顾临砚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她。
想到这里,宋星辰心颤着,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心里有一种落到实地的踏实感。
其实从许清淮嘴里她确认自己爱上顾临砚之后,一路上她没敢跟顾临砚提起。
虽然顾临砚对她好,但她潜意识里还是害怕她对顾临砚的爱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而顾临砚对她,也仅仅只是始于她顾太太这个身份的好。
所以比起之前,反而有些畏手畏脚,不敢去面对。
而现在,确认了顾临砚对她很早就是喜欢,自然而然,现在对她的一切温柔与循序渐进,都是因为爱。
她的爱不是单方面的。
想到这里,心底窜起来一股难言的雀跃。
吃了晚饭之后,两人回了潋园。
进门后,宋星辰将鞋脱下,就要往里走。
身后一双手将她拉了回来,紧接着顾临砚将她的身体扳正过来,正对着他。
有条不紊地给她脱下外套帽子围巾,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顾临砚才说,“现在可以走了。”
“谢谢老公。”
宋星辰将他抱住,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落下一个吻,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顾临砚没有反应过来,怔愣在原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天的宋星辰好像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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