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盼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明媚的笑。

    回屋前,王氏脸上带着牵强的笑。

    沈遇安和沈青盼扭头看向刘氏。

    “娘,你觉不觉得奶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刘氏皱眉。

    往日刘氏最是喜欢损她两句,今日倒是安静过头了。

    连粗心的刘氏都发觉王氏不对劲,沈家姐弟对视一眼。

    “娘,你可知奶为什么和王家不再往来了吗?”

    刘氏想了一下,迟疑道:“今天娘说和你们曾外祖父他们断了关系,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你们都想知道,那我便和你们说吧。”

    堂屋的刘氏母子三人看向门口,就见回屋的王氏站在门槛边。

    王氏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

    “既然咱家已经来了京城,还是要把事情和你们说清楚,省得被人坑了去。”

    王氏看着家人,声音悠长。

    “当年沈家被贬,我的父亲母亲便让我和离另嫁,我不愿,王家便和我断了关系。”

    “我也能理解父亲和母亲的做法,毕竟当时沈家惹了太祖不快,怕惹火上身也正常。”

    “让我怨上王家的,是当年那件事。”

    王氏说着,眼中慢慢有了泪,看向刘氏的眼神中有了痛意。

    刘氏瞳孔睁大,面色一变,显然也想起了什么。

    “遇安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当时家中的银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沈遇安看向王氏,没想到这件事还和他有关。

    难道因为他病重,王氏去信求了王家,而王家不肯帮忙,所以王氏心中有了膈应?

    “虽是如此,不过家中那会儿还有几亩田地,我们东拼西凑,有了点银钱请了大夫,可遇安的病却一直不见好。”

    “就在这时,你们爹突然呕血,因着家中银钱不凑手,敬淳一直强忍着。”说到这,王氏已然恸哭。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悲痛,更何况沈家连续走了好几个人,剩王氏一个女人强撑着,这些年连一丝软弱都不敢露出来。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敬淳和遇安父子俩躺在床上,我这个做母亲,做祖母的,还是心中悲戚不已。”

    儿子和孙子的身子都不好,王氏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儿子和孙子一同病重在床,王氏真的坚持不住了。

    “不得已,我了求你们大爷爷给了些银钱,写了信加急送到京城求助,当时太祖早已仙逝,先帝虽平庸,却也不是暴君,且我这信是私下求助的。”

    看着痛哭不已的王氏,沈遇安已经猜到了结果,上前给王氏擦拭着脸上的泪。

    “敬淳和遇安也是爹娘的外孙和曾外孙啊,爹娘怎么忍心,”说到这,王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就是打发叫花子,给我几两银子都可以啊,为了敬淳和遇安,我也不要那自尊了,可他们竟然送了几袋掺了沙子的黑面,哈哈哈。”

    还写了一封充满了嘲讽的信,说着王氏已然和王家断绝关系,王家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还是送些吃食过来。

    到最后,王氏又哭又笑的。

    想到儿子死前不甘地拉着她的手,不放心地看着遇安的眼神,王氏心中忍不住怨恨起了王家。

    明明,明明只要给几两银子。

    这几两对王家来说,甚至随手打赏下人的银钱说不定都比这多。

    平静下来后,王氏拉着孙子的手。

    “当年,若不是你娘,你早就没了,日后你要孝顺你娘。”

    沈遇安点头,“奶,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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