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晚上好啊小哥。”那几个身影朝着乔纳森走来,“你这身衣服……看上去很保暖嘛!”
“史比特瓦根……我的挚友,如果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再跟你打一次啊。”乔纳森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喃喃道,“不过……这应该也是‘必然’的一部分吧?”
和上一世一样,闪着光的小刀向乔纳森的胸口直直刺过来,被乔纳森徒手接住。
“你这家伙……是疯子吗?”对面的人瞪大眼睛,“我只要轻轻一动,你的四根手指就会落地!”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那就试试吧。在你抽刀的瞬间,我就会踢爆你的老二。”乔纳森平静得好像正在滴血的手不是自己的。
“——你们是为了钱财而战,而我,是为了我的兄弟、我的父亲、我的家族而战。你们若是觉得自己的觉悟能与我相较高下,那就放马过来吧!”
与上一世相似又不同的宣言,让对面的混混们露出一样的震撼。
乔纳森趁着那混混愣神的时候松开手掌、飞起一脚,让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两米开外的破墙上。
然后,他举着滴血的右手径直向剩下两人走去,语气铿锵:“我的名字是乔纳森·乔斯达,来这里是为了打听一个卖药的东洋占卜师的下落,这家伙的存在事关我家人的安危。”
“如果你们知道这方面的情报,我愿意出钱交换,倘若不知,我也无意打扰,但你们若是执意阻拦,我就只能奉陪到底!也许我会在这里失去一条两条腿或是三根四根手指,但这事关我的家人,我绝不会退让半步!”
“……真是个傻子!”左边的混混发出了嗤笑声,掏出利器就向乔纳森冲去,结果却被后者看也不看一拳送到了第一个倒霉蛋的那堵破墙旁边,扬起了半米高的灰。
乔纳森还在往前走,坚决地直视着最后那个沉默不语的混混:“这位先生,请告诉我你的答案——你是否也要用为肮脏身外之物而战的觉悟,来与我保护家人的决心相比!”
那混混仍然压着帽子不作声,直到乔纳森离他只有不到半米时才用手指轻轻一拨,露出他帽檐的真实模样——一圈闪着银光的刀刃。
“飞刀帽”自那人头上飞旋而下,直接向乔纳森的要害飞去,所幸刚才从第一个倒霉混混手里夺下的小刀早已准备好,将这顶致命的帽子撞离了原定的目的地,只是嵌入了乔纳森的肩膀。
乔纳森顾不上肩膀的伤势,直接将还在旋转的帽子从伤口生生拔下,然后给了那人结结实实的一拳。
那人向后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周围亮起火光,手持各种武器的混混从街头每处角落涌现,一张张蜡黄的面孔写满麻木的愤怒,将孤身一人的乔纳森团团围住。
“……慢着!”方才被乔纳森一拳击出几米远的飞刀帽男一嘴血沫地从地上支起身来,“今天谁敢对这位绅士动手,就是与我史比特瓦根为敌!”
乔纳森转过身,只见上一世的挚友再一次艰难支着上半身,对他露出了带着淋漓血色的笑容:“乔纳森·乔斯达……你,是一个真正的绅士。”
不同的开局,却是相似的结局。史比特瓦根眼中的敬意一如多年前乔纳森真正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坚定如磐石。
想起乔瑟夫和承太郎所说的,后来的s财团一直是乔斯达家血脉继承者的后盾,无论是什么险境,都从未有过半分迟疑——他向着地上被自己揍得满脸血污的挚友伸出手:
“您也拥有绅士的灵魂,史比特瓦根先生。”
·
在史比特瓦根的帮助下,乔纳森又一次找到了那个不知名字的东洋人,却没有在他口中再次听见迪奥购买毒药的讯息。
史比特瓦根在这块贫民窟很有话语权,几乎是带着乔纳森刚踹开那个东洋人居住的房子,后者就抖索得把自己爷爷的名字都交代了——按照他的供述,迪奥·布兰度自从八年前向他购买过一个人剂量的慢性毒药后,就再也没有跟他有过联络。
乔纳森知道迪奥曾经用毒药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回来”之前,自然没有办法改变,但是起码从这番与前世迥异的供述中,乔纳森基本可以确信这辈子的迪奥没有过对父亲或是自己的杀心了。
得到自己期望的答案后,乔纳森整个人都松懈了许多。除去返程的路费,他将整个钱包连带着自己的大衣一并当做谢礼送给了史比特瓦根和他的小弟们。
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英镑的史比特瓦根人都傻了,他那群小弟更是两眼放光激动得当场想叛变管乔纳森喊大哥——嗯,看来比上一世多带些钱是个正确的决定呢,乔纳森真心实意地为再一次结识挚友而高兴。
【我宣布——乔纳森爷爷才是生意奇才啊。】吃瓜吃了一路的乔瑟夫发表了自己的感言,【一百英镑外加一件大衣和一顿狠揍,“买”到了s爷爷一生的尊敬和友谊——这世界上没有更划算的事情了。】
【事实上……上一世我并没有给他那么多,因为我那时候只带了自己来回的路费和一点干粮……他也绝对不是为钱折腰之辈。】乔纳森有些羞愧,【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总之,这都是他应得的。】
【一百英镑……这个时代的一英镑可是相当于七克多的纯黄金的说……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那一百英镑岂不是相当于五百多万日元!太爷爷你能不能分仗助点,哪怕就一个零头也好啊……】仗助一个人嚎得比史比特瓦根的小弟们加起来还响,只可惜除了其他几个jojo没人能听见。
在一片松快的氛围里,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原本的零星雨点变成了细雪,还大有越下越猛的趋势。那些穿着单衣单裤的可怜混混们立马一哄而散,逃去各自的蜗居躲避伦敦湿冷苦寒的雪夜——
从两位大哥手里每人拿到的一英镑足以让他们和自己的家人暖和地度过这个冬天,不必再为几便士的柴火和煤炭四处勒索抢劫,甚至冒着进监狱掉脑袋的风险去犯下更不可饶恕的罪行——这将会是他们人生中最幸福的冬天。
乔纳森和披着自己大衣的史比特瓦根一同站在路灯下,一起看着那些混混如被风吹过的蒲公英,散向八方,挤回伦敦长夜里的每个狭窄的缝隙。
“您是真正的绅士,乔斯达先生。”史比特瓦根突然又说了一遍,“在伦敦,很少有人真的把住在这里的人当成‘人’,就连我们自己也是这样。”
“无端蔑视他人人格的,才是真正的禽兽不如。”乔纳森答道,“夜晚确实没有太阳,但星光和月亮也能够指引方向。除非自甘堕落,不然我相信,所有人都生而平等、不分善恶。”
伦敦的雪下了一晚上,贫民窟的歪脖子树和贵族宅院里精心修剪的灌木,第二天早上都会积满一身的莹白。
·
“jojo,你知道了,是吗?”
与史比特瓦根告别后,乔纳森决定到旅馆里歇一晚,等到早晨再雇马车回家,结果却遇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状况——迪奥一身风雪,手里捏着那个矮小东洋药剂师的脖颈,一步一步从无人的街角走出来。
那个东洋人看上去遭受了一顿狠毒的暴打,已经奄奄一息了——乔纳森确信自己之前阻止了史比特瓦根手下小弟的暴力意图,最多只是让那个东洋人受到一点惊吓,绝不可能弄得满身是血。
“迪奥!你做了什么!”
金发的青年冷笑:“我还想知道你做了什么呢,jojo,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跟父亲说来伦敦拜访你的导师吧?怎么,难道堂堂大学教授是住在这种破地方?”
义兄弟的眼睛里烧着绝望,乔纳森一时间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辩解——尽管这并不是乔纳森的错,但一切似乎还是走到了令人绝望的处境。
“哈,你不辞辛苦跑到这个阴沟里,打探出了什么?得到你满意的答案了吗?jojo?没错,我为了爬出这个地方,把我那个该死的混球老爹毒死、然后住进了你的家!”
“你下一步要干什么?要报警抓我么?你想用什么罪名把我送进监狱或者断头台?谋杀?还是恶意侵占他人财产?”迪奥一步步走近,乔纳森闻到了对方身上些许酒气——他喝了酒。
“jojo啊,可惜,你还是慢了一步,辛苦你这七年装得这么完美才揪出我的底细……可惜我那个该死的老爹现在已经烂成白骨,唯一的人证也只有这个嘴上漏风的江湖骗子和你。”
“——而这里,jojo,这里是全伦敦最肮脏的阴水沟,无论是谁在这儿莫名其妙地失踪,或是多出两具无头的尸首,都不会有人在意。”
“况且,这里还是本迪奥出生的地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儿哪里适合藏匿‘不幸失踪’的贵家少爷和无良江湖骗子的头颅。”
大约是因为寒冷和酒精,迪奥的眼角和两颊都有些发红,本就苍白的皮肤和过分精致的五官在路灯和漫天飞雪的衬映下,更有了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艳丽。
“jojo,我说过,本迪奥想要的,永远都不会逃出手心——哪怕是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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