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吉,丝吉……你听我说,我之前真的不是嫌弃你做的饭!丝吉!求求你开个门吧,pleeeeease——”
午饭后,莉莎莉莎给了西撒和乔瑟夫半小时收拾自己的行李,下午一点半准时乘火车前往罗马。
乔瑟夫完全没心思收拾什么东西,一吃完饭就去追着丝吉q道歉,然而意大利少女余怒未消,不想见他。
于是可怜的乔瑟夫提着旺达的旧粮盆,在厨房门口惨兮兮地蹲了二十分钟,嚎得那一个叫人神共嫌。
“丝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乔瑟夫刚开始还是假哭,这会儿却是悔得真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其实你做的肉酱千层面真的很好吃——不,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如果我这次也能从罗马活着回来,往后无论你给我做什么,就算拿狗屎熬粥,我都……”
厨房的大门啪得一下打开,穿着碎花围裙一手肥皂沫的丝吉q怒气冲冲地捏住乔瑟夫的脸颊,指关节因为用力泛起红色:
“不许说这样的话!jojo!你一定、一定、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没有别的可能性!你和西撒、罗吉兹先生,都必须是全须全尾地活着回来!!”
“呃啊啊啊啊痛痛痛轻点……”乔瑟夫脸皮被扯得生疼,嘴里含糊不清地哀求着丝吉q手下留情。
“笨蛋jojo!我才不放过你!”丝吉嘴上不依不饶,手却还是松开了,“还有什么狗屎熬粥……只有你想的出这种恶心东西,我怎么可能给你做这样的……”
乔瑟夫正捂着被掐肿的脸颊龇牙咧嘴,低头却看见丝吉q眼里渐渐泛起水光,整个眼圈都晕着淡红,不由得整个人怔住:“……丝吉……你,难道说……”
“我最讨厌jojo这样的笨蛋了!一辈子都讨厌!”丝吉q的声音带上哭腔。
……去他妈的祖传绅士风度,去他妈的小心翼翼,去他妈的狗屁命运!乔瑟夫心一狠,不管不顾地抱住了泪光涟涟的心上人:
“……丝吉,我,我其实……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丝吉q吸了吸鼻子,轻轻地环住乔瑟夫的腰,在他怀里很小声地呢喃:“……那你现在才说。”
乔瑟夫惊异地低下头去,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你是说……”
丝吉q的脸倏地一下红透了,飞开挣开乔瑟夫的双臂,用手上残余的肥皂沫在乔瑟夫左手无名指上虚虚画了一个圈,然后飞一样地逃进厨房,“砰”的一声又将厨房大门紧紧关上:
“……我等你回来,jojo!”
徒留乔瑟夫一个人傻傻地在走廊里站着,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一圈戒指似的水痕和正在渐渐消去的白色肥皂沫,久久难以回神。
·
“jojo,你这是中了哪门子邪?莉莎莉莎老师虽然说得笼统,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们去罗马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战——难道你是觉得跟那种远古生物生死搏斗是什么有趣的事吗?。”
“不不不,别说笑了西撒,我怎么可能期待这种事?这可不是什么能拿来开玩笑的东西。”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从上火车前开始,你就乐呵得嘴都没合上过!你知道一路上有多少位美丽的女士向我们投来怪异的目光吗!”
“西撒、西撒、西撒哟……”乔瑟夫充满同情地看向自己的师兄,“……这个嘛,也许得等你这个花花公子哪天真正谈了恋爱才能理解吧。”
旁边座椅上的金发意大利人一时间脸色变幻莫测、甚是精彩。
“……听着jojo,丝吉对我而言就像是亲妹妹一样——所以你最好不要让她再伤心,不然我以齐贝林家族的名誉起誓,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把你剁碎了喂野狗。”
乔瑟夫的笑容消失了:“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啊小西撒!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会辜负丝吉真心的渣男吗!我们乔斯达家族可是也有自己的家训的——乔斯达家的男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
“我乔瑟夫·乔斯达现在就是认定了丝吉q,无论怎样都不会背叛她、更不会让她难过的!”
西撒半是忍俊不禁半是善意嘲笑道:“那你最好说到做到——毕竟,丝吉背后可是有一整个齐贝林家族还有莉莎莉莎老师、波纹战士……我相信你的爷爷奶奶只要见过丝吉,也会坚决站在她那边的,毕竟没有人可以抵挡丝吉的撒娇,但是你的背后嘛……”
此时乔瑟夫背后几位灵体不约而同交换了一个眼神,非常默契地从他背后一块儿飘到旁边去了——咳咳,众所周知,咱们jo家向来都是帮理不帮亲的,这种事儿那就更是了……所以没人会在背后给你撑腰的,乔瑟夫。
【……乔瑟夫先生,到时候你实在被打得不行了,我可以用“黄金体验”替你疗伤、恢复生命能量,确保你能完整地、清醒地挨完莉莎莉莎女士、西撒先生以及padre愤怒的狂风骤雨……】
乔鲁诺是唯一一个心存“良知”的家伙,虽然飘在乔瑟夫的扶手上让他没处搁手,但还是立刻向乔瑟夫表达了自己的“同情”和“热心肠”。
仗助更是五味杂陈,在五米开外对着徐伦和承太郎哭丧着脸:
【虽然仗助还是很期待自己再一次出生……但是作为纯爱派,真的没法容忍乔瑟夫先生对丝吉q小姐和老妈的伤害的说……可恶啊!为什么仗助一定要以这样的血脉出生啊……】
【呀嘞呀嘞……别伤心了,你看看乔鲁诺吧,真要说起来他比你还惨呢——仗助,你虽然是太外公的私生子,但好歹还有个靠谱的妈妈和外公,这么算起来我跟你是一样的啦,咱们俩的爹都是长大之后从天而降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区别只在于我妈还短暂地经历了悲惨的婚姻……】
【可是乔鲁诺不光亲爹一号死得早、亲爹二号从生理到心理都不是人、甚至继父也是个畜牲,而且就连自己亲妈都不疼不爱不在乎——这么想,是不是心里平衡多了?】
徐伦试图安慰自己那整个人都耷拉成一团的舅公,而莫名其妙又被夹枪带棒阴阳了一顿的承太郎则在旁边黑着脸一言不发。
【乔鲁诺,我真谢谢你——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啊混蛋!】
乔瑟夫咬牙切齿对乔鲁诺低声抱怨,却只得到后者一声礼貌的【不客气,乔瑟夫先生】,越发气的牙痒痒,遂幽怨地看向西撒,语调沉痛——顺带一提,后者的嘴角已经扬上天了:
“……你其实不用刻意提醒我,谁不知道莉莎莉莎老师宠丝吉宠上天啊……她根本不在乎我这个儿子呜呜呜呜呜呜呜!她还让我用旺达的旧盆子吃饭……”
西撒终于还是憋不住了,拍着乔瑟夫的肩膀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莉莎莉莎老师是真的铁面无私……对不起jojo,我知道你应该挺难过的,但是真的很好笑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撒——!!你别笑那么大声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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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平安抵达罗马时,已经是晚上了。
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接近沉睡的“柱之男”,实在是个不妙的选择,但奈何德军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
由于这一次有代理师父罗吉兹的带领,再加上基本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玩意儿,乔瑟夫和西撒都比上一世心安不少。
——他们一路上甚至有闲情争论未来丝吉q和乔瑟夫的婚礼应该在美国还是在意大利举行。
当然,在进入古罗马斗兽场遗址的地下部分后,两个人都不再有心情谈论这些无关之事——因为,不出莉莎莉莎老师所料,s财团得到的情报并不准确,德军已经对沉睡的“柱之男”动手了。
跨入遗址的瞬间,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重的尸臭味。罗吉兹师父掏出事先准备的强光手电筒往前面一照,乔瑟夫看清周围景象的一瞬间险些当场呕出午饭和胃液。
到处是凌乱干瘪的德军尸首,其中一多半都已经辨不出形状,只能靠断裂的脊骨和破碎的手指、脚趾、头发勉强认出这些东西曾经属于某一名人类。
遗址里安静得吓人,只有阵阵凉风穿过一地尸体碎裂的头颅或是染血的军装时发出的哀号,昭示着此刻的时间并未静止。
“……看样子,我们还是来晚了。”代理师父罗吉兹声音沉重,“虽然‘柱之男’八成已经离开这里了……但是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去他们曾经沉睡的遗迹检查一下。”
“西撒,你先联络一下莉莎莉莎女士,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她,乔瑟夫,你跟我过来。”
西撒从行李箱里掏出无线电通讯装置就地摆开,开始给千里外的莉莎莉莎发送讯息——由于罗马距离威尼斯足有五百多公里,能单人携带的无线电通讯工具无法承担如此远距离的通信,所以西撒实际上是在给罗马当地的s财团成员传信,再由他们层层接力传回威尼斯。
如今全世界战争局势紧张,为避免受到政府和军队误解,s财团和莉莎莉莎这边都只能用看似正常的暗语——priscil阿姨(柱之男)终于醒过来了,医生(德军)下班(死光了)前说她很快可以回家了(柱之男已经在路上了),请准备些好吃的给她接风(做好迎战准备)。我支付完医疗费就回来(我们检查完情况马上回来)。
这些都是乔瑟夫拟的暗号,priscil是西撒提供的名字,是个普通的意大利女生名字,但同时在古拉丁语里有“古代人”的含义。
乔瑟夫则跟上代理师父罗吉兹,和他一起两掌合十,闭目静立默哀,为这些不相识的陌生人送行。
莉莎莉莎曾同他们讲过,这是波纹战士的传统——不论国籍种族身份善恶亲疏,平等地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生命的降临、存在与逝去。
波纹疾走的能量来源于太阳,同时也是来源于勃发向上的生命本身。平心而论,德军疯狂的计划若是如他们所愿成功,怕是会残害更多无辜生灵,按理说他们死有余辜、不足为惜。
——但波纹战士敬畏的永远只是生命本身,而非特定的某个个体。正如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可人类之中,自古就不乏卑鄙懦弱之徒。
“……罗吉兹代理师父,乔瑟夫,讯息发出去了,走吧,我们检查完就赶紧回去。”西撒收起无线电装置,合好行李箱。
“好,我们走。”罗吉兹浑厚的声音平静地在遗迹中回荡,黑暗逐渐吞没这三个身影和手电筒的亮光,一切重归旧样。
——正如一个多月前乔瑟夫和西撒在威尼斯那处地下隧道中所见到的雕塑,自作孽的、受牵连的、反抗的、压迫的、无辜的骸骨统统交错横列在一起堆成尸山,血肉相溶、难分你我。
千年前,千年后,都是如此……在死亡面前,众生皆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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