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拉!”
随着“白金之星”的最后一记凌厉“重拳”,那名年轻男人两眼一翻,生生晕了过去。
中年富人和那名老爷爷早已软倒在一边,承太郎默默收了替身,将那最后一个晕倒的家伙拖到一边:“……花京院,有发现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了,连一只虫子都没有。”花京院摇头,脸色有些疲惫。
“看来只能先等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回来了。”西撒道,“如果是迪奥派来的‘刺客’,那么迟早会对我们动手——先休息一会儿吧,守株待兔也未尝不可。”
“我同意,敌人迟早会自己现身的,不过……”乔瑟夫小幅度地吹了个口哨,揶揄道:“oh y god——小西撒,五十年过去,你终于学会耐心啦?”
“闭嘴吧jojo!”西撒没好气地骂着,偏偏挨骂的家伙笑得越发灿烂——也不知道处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处境下,这家伙还在乐什么。
“……”承太郎无言地压下帽子,将目光转至旁边啼哭不止的婴孩和更远处婴儿母亲冰冷的尸首,“……花京院,你头还疼么?”
“诶?啊……还稍微有点,也许过会儿就好了……”花京院有些意外地抬头,他没想到这个一贯冷酷寡言的同伴会突然出言关切自己。
“嗯,那就行。”承太郎点头,“是怎样的疼痛?”
“……啊?”花京院渐渐不明所以起来,“呃,大概像是被人用拳头打了那样的……钝痛?可能是不小心磕到车椅了……”
“呀嘞呀嘞daze……我刚才睡醒时跟你一样。”承太郎言简意赅说完便不再开口,转身找了个空位坐下,神色凝沉。
跟我一样?花京院愣住了,承太郎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他和我一样睡着了,然后又被我吵醒,醒来时竟又跟我一样头疼……紧接着“绿之法皇”发现了那位年轻女士已经死去多时,而在此之前她一直倚在她丈夫的肩膀休憩……
——毫不相干的信息逐渐连结,混沌的思绪开始显露条理。
同一个时间点,波鲁那雷夫和乔斯达先生他们都没有遭受同样莫名的“头疼”,只有我和jojo遇到了……
迪奥的“刺客”按理说应该会优先对“乔斯达血脉”下手,而不是我……
那名女士大概率是在睡梦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杀害的……
乔斯达先生、齐贝林先生、阿布德尔和波鲁那雷夫之前一直在玩牌,没有休息过……
我做了噩梦,却记不清梦里具体的内容,只知道自己险些死去……
——答案呼之欲出,但花京院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眼皮不知何时沉得像是灌了铅。
好困……为什么突然这么困……
不……
·
“……有自主意识的替身?”另一边,依据迪奥的指示前来刺杀乔斯达血脉的“刺客”正与半透明的替身隔空对峙着。“‘情报’里可没提过这么一个家伙……该死,难道这是那个金发意大利佬的‘替身’?”
银色的巨大弯刀横在阿布德尔和波鲁那雷夫两个失去意识晕厥之人的面前,直指光头男的咽喉。
“啧……”男人逐渐阴下脸来,替身使者的战斗最忌讳莽撞、在不知敌人能力底细前就直接交手,何况他的“倒吊男”并非以力量见长的近距离替身……
“雪莉”的声音虽颤抖,执着弯刀的手却稳如磐石,空荡的眼窝直直盯着光头男人的脸:“不许……靠近……哥哥……”
“啧……[hand an],先解决这个不长眼的再说。”男人最后还是选择了谨慎,没有直接对地上的两人动手,“虽然不知道你的本体是谁……反正也没有区别——迪奥大人说了,凡是与乔斯达血脉合污同流的,都杀。”
浑身缠满布条的木乃伊似的替身匍匐着从车窗的倒影中弹向半空中的“雪莉”,手中锋锐的袖刀直冲要害而去。
然而那个银白替身的反应极其迅速,弯刀一转便直冲男人而去,完全不在意身体被“倒吊男”洞穿。
“倒吊男”的袖刀直直扎入“雪莉”身体的同时,雪莉的弯刀也重创了男人的右手,若不是他离得本来就比较远,被那柄恐怖的弯刀削下来的也许就不是小半个手掌了。
“……操!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什么替身?”
这下光头男人大吃了一惊,咬牙用袖子包住溅血残缺的右手,忍着剧痛跌撞着后退:
“有自主意识,还有顶尖的力量和速度,与本体不共享感官和性命……远距离自动操控替身?难道不是乔斯达一伙的?见鬼!老子什么时候惹上的这么个麻烦!?”
不知是因恐惧、疼痛还是紧张,光头男人j·凯尔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很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与对方讲和,而不是与“她”战斗。
然而一身锁链的银白替身只是悲伤地看着他,被“倒吊男”用袖刀扎穿的心脏部位不断流下白色的半透明脓液,却不见她表现出半分疼痛,那双空荡迷蒙的眼窝里是化不开的浓雾:“……哥哥……不能……死……”
地上的波鲁那雷夫仿若听见了呼唤,眉头紧蹙,神色痛苦——但是仍然醒不过来。
周围拥挤的人群中已经有好事之人去找乘务员了,虽然j·凯尔无所谓这些蝼蚁鼠辈的生死,但不管怎样,他不可能把一整车都杀光,那样会带来太多没必要的麻烦,还有可能打草惊蛇,把剩下的目标们放跑。
他最多只剩下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但这个半路杀出的怪异银白替身完全克制了自己的“倒吊人”——再阴狠无解的暗杀能力,遇上一个没法杀死的敌人,都不可能有半分胜算。
要是妈妈的“正义”在这里,或许还有胜算……妈的,该死的烂婊子!
j·凯尔权衡过后,果断选择了暂缓之计,他无声咒骂着眼前这个不知姓名的女性替身,一边用袖管掩饰着不断淌血的右手,一边佯装不经意地朝车厢另一头走去——他要提前在下一站下车,先保留自己的实力,和“同伴”会合,再伺机完成迪奥大人的任务!
妈妈以前常说,世间替身能力千奇百怪、相生相克,甚至有些替身就是因为本体对某样事物的执念而生……替身使者的战斗,要靠智取而非蛮力!
撤退……撤退也是一种战术!是的,妈妈她是这么说过的!
j·凯尔控制着自己因为疼痛而有些虚弱的脚,一步一步从人群中往外挪——幸亏这会儿车厢里的人都被突然倒地的那两个家伙吸引去了目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差一点……还差一点……只要能下车……
他能感觉到,一道寒冷刺骨的目光在背后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如果那个杀不死的家伙这时候扑上来,就完蛋了,论力量,自己的“倒吊人”完全不是对手!
——现在,还不是对那两个叛徒动手的时机!
·
“阿布德尔……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们被攻击了,敌人是‘十二仆从’第二席,替身名为‘倒吊人’的男人——但这不可能是他的替身能力,他的能力应该只局限于通过镜面反射隐蔽刺杀才对。”
波鲁那雷夫闻言疑惑地看了深色皮肤的同伴一眼:“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简直就像是……突然进入了什么异空间一样,而且连‘银色战车’都叫不出来。”
阿布德尔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毫无头绪:“我的‘红色魔术师’也一样。”
似乎是为了打脸他们的说辞,两人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绵延叠嶂的糖果色和童话般的巨大建筑里,走出了一个摇摇晃晃的银色身影。
“诶?那是……‘银色战车’?!等等,我可没让他跑那么远啊!”波鲁那雷夫象征性地将一只手手放在额头作了望状,惊呼着冲那边摆臂,“喂!‘chaliot’!给我过来啊!”
旁边的阿布德尔试图阻拦:“喂,波鲁那雷夫,冷静点,你的‘银色战车’什么时候有那么远的射程和自主行动能力了?那也许是陷阱!”
“可那分明就是我的‘银色战车’,天底下也不可能有两个替身长得一模一样吧?”波鲁那雷夫争论道,“你看,‘战车’后面还跟着你的‘红色魔术师’呢!”
在摇晃的银色人形替身后,果然是一位鸟头人身的熟悉身影。
“这……”阿布德尔也愣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个替身便来到了两位“本体”面前。
“银色战车”和“红色魔术师”不约而同朝他们的“本体”鞠躬示意,露出礼貌又诡异的笑容——伴随着四周过分梦幻的颜色,波鲁那雷夫几乎要以为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奇妙的梦。
然而下一秒,这场美梦甜腻的糖壳便轰然碎裂,露出里面诡异又恶心的内馅——
“银色战车”的眼窝不断流出鲜红发黑的血水,身上的盔甲缝隙中挤挤挨挨地涌出不成形状的鲜红肉块;“红色魔术师”裸露的皮肤变得鼓囊,仿佛有无数蠕虫在皮肤下游动,原本是鸟类的喙形状的嘴巴张开到夸张的程度,里面钻出一个小丑般涂满油彩的滑稽脑袋。
“银色战车”掉下来的鲜红肉块悉数长出了残缺的眼睛或是嘴,和那个几乎撑裂了“红色魔术师”钻出来的“小丑”一起转向呆若木鸡的两人。
无数的“嘴巴”一齐出声,发出重叠的尖细声音:
“啦~哩~霍~欢迎来到‘恶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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