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承太郎猛地转身,看向身穿学生制服的红发同伴。
只见花京院深绿色的衣领正凭空滴答着暗红的液体,那些血渍仿佛受人操控般,在红发同伴的皮肤上蜿蜒出字迹。
“baby……stand……”承太郎凑近艰难地辨认着,这串字母歪斜得几乎难以辨认,似乎是在非常慌乱的情景下写就的。
“……婴儿替身?”承太郎皱眉,瞬时明白花京院身上莫名出现的血字的含义。
无论是谁写下了这行血字,都肯定是想向自己传递这个重要讯息——替身本体是婴儿。
婴儿……这就能解释他们掘地三尺都找不着敌人本体的原因了。
——敌人的本体从一开始就在他们视线里!
“呀嘞呀嘞……也是,连伊奇和‘阿努比斯神’的本体都拥有替身,婴孩未必就一定无辜……”
承太郎缓缓转头,冷如刀的视线投向在乔瑟夫和西撒旁边睡得香甜的婴儿:
“……竟然能对自己的母亲下毒手,那就没有借口能让你逃脱‘惩罚’了啊,baby。”
身旁依然陷在睡梦中的花京院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是在梦里遭受了虐待,胸口刚刚干涸的血渍又被新的鲜红覆盖,只是这一次,鲜血不再是凭空出现,而是从他自己身上涌出。
“……欧拉!”
“白金之星”控制了力道,一掌拍在那个睡梦中婴儿的屁股上,幼嫩的皮肤瞬间红肿淤青。
“哇啊——”婴儿顿时眼睛圆睁,大声地嚎哭起来,满脸楚楚可怜,很是委屈。
“呀嘞呀嘞daze,演技不错。”承太郎压了压帽子,中肯地评价道,“听着,我不知道你的替身是什么,我也不关心,我只知道替身使者如果没命,替身造成的影响也会消失。”
旁边的“白金之星”闻言威胁般挥了挥那比婴儿脑袋小不了多少的拳头。
婴儿很明显听懂了承太郎的意思,惊恐地吸溜着鼻涕,一双乌黑的眼睛恐慌地乱瞟。
承太郎没耐心等他犹豫,“白金之星”又一巴掌呼在了他屁股上。
“哇啊啊——”不知是惊恐还是疼痛,婴儿的下半身忽地传来一阵恶臭,让承太郎不适地皱起眉。
“吵死了……欧拉!”
·
“啦哩霍——都去死吧!”癫狂的替身挥舞着镰刀,尖声大笑着。“迪奥大人要你们死!!”
眼见敌人要大开杀戒,而现实中的同伴迟迟没有动静,花京院一咬牙,开口大喊:“等等!迪奥要你杀的人里面,难道也有那几个普通人?!”
这突兀的声音成功吸引了“死神13”的注意力,那小丑般涂满油彩的面孔露出了夸张的笑,他弯起眼睛,目光掠过不远处三个瑟瑟发抖的普通人:
“只要能除掉乔斯达血脉和叛徒……迪奥大人不会介意多死几个人的,他才不是那种伪善的恶心家伙。”
花京院敏锐地抓住了对方话里的细节:“也就是说,是你的本体,跟这几个人有仇?”
“啦哩霍……他们不过是又一些吸血啖肉的恶心蛆虫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死神13”的笑容越来越夸张,语气却逐渐森冷。
“为钱卖孩子的蛆虫、用人命榨钱的蛆虫……迪奥大人一定不会介意这样的家伙多死几个的。”
花京院一边艰难地往乔瑟夫身边挪,一边继续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卖孩子’?‘人命’?”
“啦~哩~霍!”“死神13”的声音陡然升高,“你以为包厢是随便进的吗?!你以为他们的钱是随便来的吗?!你以为……我之前杀的是自己的妈妈吗?!!”
似乎是积攒了太久的怨气,“死神13”尖细的声音嘶吼着回荡在糖果色的世界里:
“我根本没有妈妈啊!我没有!只有跟随迪奥大人……只有迪奥大人认可我的存在啊!!!”
这下除了被砍手后痛得没法说话的乔瑟夫以外,其他人都愣了,那个被砍掉脚踝的中年富人颤抖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你……是那个小孩?”
“我已经十一个月了混蛋!!”“死神13”愤怒地尖叫着,手里的镰刀猛地挥下,直接将那个富态的中年人劈成了两半,“虽然我还没法自己上厕所也没法走路说话拉屎也会拉裤子里……但我已经十一个月了!!!”
那个中年人的尸体没有流血,他直接被“死神13”变成了这糖果色梦境里的一个开口花生形状的雕塑,看起来童趣又怪诞。
旁边的老头和年轻男人被吓得脸色苍白,前者甚至哆嗦着喘不上气。
花京院不敢去猜这个“游乐园”里其他的雕塑和游乐设施究竟来源何处,他刚刚终于够到了乔瑟夫身旁还未干涸的暗红液体。
必须先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承太郎……如果在梦境里受伤或发生变化能够同步影响本体的话,那应该能送到……必须接收到啊承太郎……这个讯息……
花京院发狠般拧过身子,让乔瑟夫的鲜血在自己胸口留下显眼的痕迹。与此同时,“死神13”已经对那名陌生的老头下手了,他被替身的镰刀刺穿了咽喉。
还差一点……还差……马上……
“……花京院!小心!”
“……花京院!!!”
正专注于往自己身上涂血字的花京院突然听到了阿布德尔的喊声和波鲁那雷夫惊恐的尖叫,猛地抬头,只见“死神13”放大的脸正杵在自己面前——他不知何时已经解决了那三个普通人,准备开始对付他们了。
“啦哩霍……就从你开始吧,花京院!”
镰刀尖应声扎入花京院胸口的皮肤,残忍地一寸寸推进,花京院几乎能想象到自己的心脏在下一秒被挑开的样子。
然而就在花京院的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刻,“死神13”突然停住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各种怪异方法束缚在原地的星尘远征军突然获得了自由——波鲁那雷夫的头发恢复了正常,阿布德尔的珠串缩小变轻,乔瑟夫膨胀的手套回归了原位,西撒那勒住了整个头和双手的头巾也缩了回去。
以及花京院的校服,也不再试图掐死它的主人。
“holy shit……”断了一只手的乔瑟夫靠着西撒的搀扶,艰难地爬起来,“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花京院捂着胸口痛苦地喘着气:“也许……是承太郎收到了我的讯息?”
“……可他,他到底干了什么?”
——只见方才癫狂可怖的“死神13”,这会儿连镰刀都顾不上拿,两只手捂着屁股,趴在原地哇哇大叫。
“好痛好痛好痛哇啊啊啊——迪奥大人都没打过我屁股!!”
“……”
众人陷入了沉默,面面相觑。
“各位,我们得抓紧‘醒’过来。”花京院按着胸口的伤,强撑着打破静寂,“不然……可能会发生很糟糕的事。”
“……什么?”西撒等人愣了一下。
花京院摆摆手,没有回答,径直朝号哭的“死神13”走去。
很显然,这家伙的本体正在现实中遭受承太郎的“拷打”,已经无力战斗了。
依照承太郎善恶惩处分明的脾气,这小子的本体被发现就大概等于完蛋了,但花京院并不准备就这样让这家伙死个痛快——哪怕他只是个婴儿,哪怕他有自己的悲惨过往,也没法掩盖他作恶的事实。
花京院俯下身凑到对方勉强能算是耳朵的地方,轻声道:
“你制造的梦境既然能影响现实,那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如何?baby?”
·
承太郎第四掌还没落下,一个熟悉的温和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了:“等等,承太郎。”
是花京院——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座椅上看着他和那青一块紫一块的婴儿。
“花京……”承太郎刚一张口,就被花京院的“绿之法皇”轻巧地捂住了嘴。
“放心吧,我们都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花京院微笑着走过来,“这个小坏蛋就交给我吧,jojo,快到晚饭时间了,麻烦你去餐车催一下,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的动作太慢了。”
“……jojo,你的手呢?”另一边,乔瑟夫和西撒也醒来了,两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老头”揉着惺忪的睡眼,西撒眼尖,一下就发现了乔瑟夫“消失”的左手。
“啊?”乔瑟夫还有些迷糊,将左手抬起来,结果一下子吓清醒了。“oh y god!怎么回事!”
只见他的左手像是变成了什么肉色的假肢,虽然视觉上和触感上依然和以前一样,但各处关节竟然灵活到可以180度翻转!
简直像是被改造过的“义体”一样!
刚才西撒以为他的手消失,就是因为乔瑟夫无意识间把左手向袖子里折起来了。
“holy shit……像做梦一样……”乔瑟夫震惊地咕哝着,像刚拿到新玩具的小孩一样反复尝试着自己奇异的左手,“承太郎,是不是你趁我睡着用‘白金之星’抽了我的骨头?”
“……这种无聊的事,我才不会干。”承太郎刚准备走出车厢,听到乔瑟夫的话黑着脸又转回来。
这一扭头,承太郎平白又撞上了花京院的目光,他正在给那婴儿换尿布,注意到承太郎的注视,抬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又愉悦的笑容,翕动嘴唇无声道:“待会儿给你解释。”
承太郎一头雾水,但还是转身去餐车找另两名同伴,顺便拿晚饭了——那个婴儿的替身究竟让他们几个经历了什么?花京院这家伙,又想要搞什么名堂?怎么突然一副跟那个婴儿关系很好的样子……那小子不是敌人么?
罢了,人都没事就行……待会儿得让这家伙仔仔细细讲明白,这个婴儿似乎藏着不少秘密,那么小居然就觉醒了替身,还替迪奥卖命,杀自己的母亲,加上他还有个跟睡眠相关的奇怪替身……
呀嘞呀嘞,这还是这一世路上遇到的第一个棘手的新敌人呢。
迪奥这混蛋这一世手底下,究竟又会有多少“新人”……
·
“花京院!乔斯达先生!齐贝林先生!我们回来了!”波鲁那雷夫兴高采烈地冲几人打招呼,怀里抱着一叠快餐饭盒。
他身后的阿布德尔同样拎着一大盒热腾腾的饭菜:“乔斯达先生,这些是你和齐贝林先生的份,不够的话,待会儿欧因哥还会拿过来。”
承太郎则沉默地走到花京院面前,递给他一盒封得严严实实的食物:“……你要的粥。”
不同于旁边几名同伴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花京院在承太郎充满疑虑的注视下笑眯眯地打开了盛着粥的盒子,语气轻快:“thank you~十一个月的小孩还没长牙,只能喝粥呢。”
说着,“绿之法皇”熟练地勾起旁边一团白色的纱布往盒子里倾倒,一旁承太郎的表情逐渐变得震惊,然而花京院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将一次性勺子放入“粥”里不紧不慢地搅拌,直到“加料”和粥均匀融合,才单手抱起那个脸色阵阵发绿的婴儿:
“出生不被期待确实是一件痛苦的事,但你要明白,这世界上比不幸的童年和不负责的血亲更糟糕的事有很多……无论是谁,犯了罪,自然就要受刑。”
“那几个人贩子和坐拥不义之财的大人已经受到了‘惩罚’,而现在,baby——”
花京院扬起嘴角,在承太郎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舀起一勺温热的粥,用法皇捆紧婴儿挣扎的四肢,强行撬开他紧闭的嘴,灌了下去:
“——到了‘惩罚’你的时间了哦,啦~哩~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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