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冷水浇到荷尔·荷斯脸上,让他冷不丁惊醒。
睁开眼,只见四周昏黑无光,身下有些颠簸,似乎是在某种交通工具上。上方,两张眼熟的面孔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其中一张正是前不久在马路上不由分说把自己揍晕的那位乔斯达血脉小哥。
荷尔·荷斯觉察到这一点后,立马连滚带爬从地上翻身起来:“……喂喂喂,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们想干什么?!”
“别着急啊小哥。”乔瑟夫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别怕,我们就是想问你点事儿。”
“……”荷尔·荷斯沉默,眼神不住地往后瞟——那个黑发的乔家人正拿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身后的高大替身还仿佛警告般无声活动着关节。“……问什么?雇主要我送的‘情报’我都送到了,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
乔瑟夫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噢?真的送到了?没送错?”
承太郎冷着脸,背后的“白金之星”十分配合地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荷尔·荷斯猛地一打颤,刻意提声道:“……那替身情报我可都没唬弄你们啊!都是真的!”
“oh y god~”乔瑟夫十分浮夸地捂住脸颊,“原来那些替身信息是你加上去的,不是乔纳森爷爷想给我们传递的情报呀~?”
“我……你……”荷尔·荷斯脸涨得通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诈了。
承太郎在乔瑟夫身后不动声色地压下帽子,用他人听不见的方式向自己外公传话:【老头子,先问是谁让他加上那些掩人耳目的东西的。】
乔瑟夫没回话,只是左手悄悄伸到背后,用“隐者之紫”比了个ok的手势,引得承太郎眼角狠狠一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哥,是迪奥让你这么干的吧?一份工赚两份钱,你还挺有生意头脑,嗯?”乔瑟夫架起二郎腿,笑意吟吟。
被诈过一回的荷尔·荷斯这会儿学乖了,闭着嘴一言不发,然而他游移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自己。
乔瑟夫毫不在意他的缄默,悠悠道:“其实这一切本就在我爷爷乔纳森计算之中,所以你也不用这个样儿啦,他差你送来的情报上全写了……”
“什么?!那上面明明……”荷尔·荷斯惊叫着,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哀愤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哇,所以你偷偷看过了?这可不够敬业啊小哥。”乔瑟夫啧啧惊叹道,“迪奥出价多少啊,能让你这么卖命?噢,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那位雇你给我们送信的乔纳森先生是何方神圣啊?”
荷尔·荷斯略带惊恐地看着乔瑟夫意味深长的笑脸一寸寸贴近:
“嘿嘿,这么说吧——他当年还是人类时,就能单手把迪奥按在地上揍到哭噢~五十年前二战时,他更是一个人闯到意大利,掀翻了一整支德国精锐部队,直杀得他们丢盔卸甲——”
承太郎黑着脸,听着乔瑟夫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恐吓,不由得暗想起老祖宗听说后的反应。
呀嘞呀嘞……但按照老祖宗那个温善的性子,大概顶多无奈地笑着说“乔瑟夫歪点子真多啊”之类的吧……
“——而这,都是因为有三个远古傻蛋把他的好孙子,ko no 乔瑟夫·乔斯达绑架了……小子,听懂了没?”
荷尔·荷斯摇头,看着快哭出来了。
“我的意思是,雇你送信的那位乔纳森先生,平生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伤害他的家人……想象一下吧,如果他知道我们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受伤,他会怎么对待你呢?嗯?小哥,你觉得你是能比得上迪奥那混蛋的皮糙肉厚,还是能比得上一整支二战时期的德意志精锐部队?”
“不过呢,我们乔斯达家也都不是什么坏人啦,如果你现在诚心悔过,把自己犯的错一五一十好好坦白,那我不仅能给你迪奥许诺你的两倍报酬,而且,还能在我爷爷面前美言几句,保住你的小命。”
“你应该也听说过s财团和乔斯达房产集团吧,你觉得,是迪奥那个电费都交不起的穷酸吸血鬼有钱,还是身为s财团代理董事长及乔斯达房产集团创始人兼股东的我乔瑟夫·乔斯达有钱呢?”
“怎样,荷尔·荷斯先生,你意下如何?”
几乎被乔瑟夫逼到角落里的雇佣兵瑟瑟发抖,眼底的贪婪和恐惧满得几乎溢出:“……我、我说!我都说!!”
·
听着后面乒铃乓啷的响动,花京院忍不住冲驾驶位上的阿布德尔小声咬耳朵:“喂,阿布德尔,把那家伙交给乔斯达先生和jojo真的可行吗?要不我们还是打电话让齐贝林先生和s财团……”
正专注驾驶着房车的阿布德尔无奈笑道:“齐贝林先生这会儿都已经在飞越大西洋了,财团除了普通人就是波纹战士,我可不觉得他们能对付得了这家伙的嘴……”
“作为雇佣兵界的常青树,他自有一套油滑的处事法则,除了乔斯达先生这样的老油……呃,经验老道的人,一般人很难从他嘴里撬出经手过的雇主信息。”
花京院略一思索:“说得也是……”
“水……花京院……我好渴……”车尾密闭小房间的嘈杂声中忽然冒出一个嘶哑而颤颤巍巍的哀叫。
“波鲁那雷夫,水壶就在你边上。”花京院叹气道,“你可是第一时间就接受了顶级的医疗处理和波纹急救,那把刀也没伤到你的脏器,只是捅伤了膈肌……”
“可我还是伤患啊!花京院!你太不讲情义了!”后座一个白花花的身影唰的一下支起来,大声控诉着同伴的绝情。
金属水壶此时恰好递到波鲁那雷夫嘴边,一个银白的身影眨巴着大眼睛:“哥哥,给你水。”
“雪莉谢谢你呜呜呜呜呜——果然兄弟什么的都靠不住啊关键时刻还是得看亲爱的妹妹——”波鲁那雷夫感动地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一口干完了这个下午以来第三大壶水。
花京院在副驾驶座上无语地翻白眼:“行了波鲁那雷夫,要不是你刚醒来一看见雪莉就嚎啕大哭了整整一个钟头,也不至于现在那么口渴。”
“切,你就是嫉妒我有妹妹!”波鲁那雷夫满足地擦了擦唇边的水珠,倒头又躺到后座,“独生子女真可怜——”
正在座椅底下睡觉的伊奇因波鲁那雷夫的晃动而发出不满的呜吼,可惜没人理它。
——雪莉的那把巨大弯刀着实让伊奇收敛了很多,最起码它不悦时没再试着对波鲁那雷夫的脸放屁。
花京院额角青筋跳了跳,若不是亲眼看见了给这位法国同伴输送波纹能量的是齐贝林先生而不是乔斯达先生,他甚至要以为他是被后者的孩子气传染了:
“……伤患什么的就好好休息啊!波鲁那雷夫你再吵嚷我就让‘法皇’来包扎你的伤口!”
后座上的“伤患”遂识时务地闭嘴了——他一醒来就被雪莉用两大卷绷带缠得密密匝匝,这会儿浑身上下一溜儿都白得放光,要是再添上“绿之法皇”,怕不就真成阿布德尔家乡的土特产了。
——考虑到“法皇”的颜色,是远东某地的土特产也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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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荷斯“招供”起来跟他收钱一样快而精准。
比起支支吾吾的欧因哥,他的干脆利落让承太郎反而有些放心——虽说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家伙,但这份明摆着贪财又怕死的中立态度,倒是让人不必再多费心去揣测他的目的和动机。
据他所说,乔纳森并不是被迪奥强行关押在那栋宅子里,而更像是因什么难言之隐而“自愿”留在那儿。
他本来是受一个叫恩雅的老太婆邀请前来迪奥的府邸,和两名同为靠不法雇佣生存的替身使者,拉巴索和迪波一道抵达。
三人在一楼受恩雅简单款待后,本该各自领了猎杀乔斯达血脉的委托就离开,然而荷尔·荷斯出于谨慎,并没有和另两人一样直接走掉,而是偷偷留下,想自行了解一下有关这位有名无姓的神秘雇主的信息。
依他的说法,出手这么阔绰要求又那么简单的雇主太少见,他疑心这委托里藏着什么特殊的风险,而他又是绝不会拿自己安危冒险的人。
结果他绕了一圈没见着迪奥,倒是在那宅子的地下室里见到了一位自称乔纳森·乔斯达的蓝发年轻男人。
当时,那男人如同受难耶稣般被钉在一面墙上,很虚弱,但一看便知不容小觑。
他向荷尔·荷斯请求,用身上一枚价值不菲的戒指为酬金,让他帮忙给他们传递一张用紫外线隐形墨水书写过的白纸,荷尔·荷斯虽觉奇怪,但既然这任务与迪奥发布的并不冲突,还是现场结款,谁又会和钱过不去?
然后,当他从地下室走出来,准备离开时,那个金发的恶魔般的高大身影赫然拦在了楼梯口。
“荷尔·荷斯,本迪奥可是最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蠢货了——你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是吧?”
他听见对方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如惊雷般乍响,死亡般冰冷的气息萦绕在脖颈上久久难以散去,当即膝盖就一软,冷汗如瀑。
荷尔·荷斯复述时依然忍不住些微发颤,他苦笑着说,哪儿来什么天价的诱惑,那位大人只是心狠手辣、不容忍任何背叛罢了——在他那儿,支付违约金只有一个方式,就是献上自己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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