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西撒震惊地瞪圆了眼,“这,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
莉莎莉莎不动声色地举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我想,与你、jojo和承太郎这次头脑一热就跑去埃及的行为相比,这算不得什么。”
西撒愣愣地看着自己无比尊敬的恩师、长辈,一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沙发上的卡兹毫不掩饰地发出嘲讽的嗤笑,艾西迪西这会儿刚打完了电话,十分嫌厌地瞥了一眼门口的西撒,拉着他的领袖就往办公室里间走,似乎是有事要商议。
西撒顾不上奇怪这两个远古生物为什么对自己的办公室如此了如指掌,他盯着莉莎莉莎绷紧的嘴角,忽然意识到对方是在生气。
“西撒,我不知道为什么jojo如此笃定埃及是一切的源头,什么都不管就冲了过去,但至少,我以为你是个足够理智缜密的人。”
莉莎莉莎平静的语调中带着暴风雨前夕的恐怖压抑:“离开美国整整一个月了,你从未想过给丝吉和贺莉打一个电话,甚至不知道她们遭遇了几次袭击。”
“……什么?!”
西撒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忘记了告诉眼前的恩师,自己与乔瑟夫和几位年轻人一路上出生入死,迪奥的刺客如雨后春笋一茬接一茬,最糟糕的那几日里,甚至一天之内要接连面对三四个替身使者的刺杀。
莉莎莉莎冷冷道:
“一个礼拜前,一个自称‘钢铁阿丹’的男人偷偷溜进医院,试图暗杀病床上的艾莉娜和史比特瓦根,被丝吉及时发现赶了出去,才没得手。”
“还有三天前的晚上,一个叫阿雷西的刺客也潜入了医院,但因为正好遇上贺莉起夜,才慌张逃走……更不用说前日那场袭击,贺莉现在还在病床上。”
“我……”西撒大脑一片空白,他从未想过,自己和jojo、承太郎他们在千里外战斗时,本应在家享受休闲时光的小妹丝吉和义侄女贺莉,竟也在默默地坚守着战斗。
他和乔瑟夫都是怕她们俩缠问这趟旅途中的经历,会过于担心,所以刻意没有打电话回去,结果谁料她们也是这样想的。
“……算了,不说了,舟车劳顿,你也辛苦了,西撒。”莉莎莉莎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放下,“我能理解你和jojo的想法……哈,跟我当年隐居意大利,错过jojo一整个童年和青春期时一模一样。”
西撒垂下头,心口酸涩难忍。
“我们这样的人,总以为远离家人能够让他们免于卷入自己身上那堆烂摊子,可是既然当年我的儿子逃不过,现在的承太郎、丝吉和小贺莉一样也逃不过。”
莉莎莉莎叹道:“敌人不会因为我们的至亲好友一无所知就放过他们,西撒,无论是像jojo那样对妻女守口如瓶,还是像你一样保持独身,都是没用的。”
西撒怔怔地抬起头,却见莉莎莉莎眼神疲惫又无奈地看着自己:
“至于卡兹他们的事情,现在并不是最要紧的,因为他们并没有获得像jojo、承太郎那孩子那样的替身能力。”
“我猜,那支‘箭’上的神秘病毒本应该像杀死其他没有‘天赋’的普通人一样杀死他们,只是因为他们那一族强悍的生命力而束手无策,所以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他们没有成为替身使者,但任何替身在他们眼中,也如普通实体物件一样无所遁形。”
“比起他们近乎不死的恐怖生命力,我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再说了,西撒,早在五十年前,我们不就已经和jojo一块儿做好了与虎谋皮的打算?”
莉莎莉莎揉了揉太阳穴:“行了,去休息会儿吧,明天开始,财团和公司的文件我可不会再帮你处理了。”
西撒深吸一口气,眼角逐渐湿润:“莉莎莉莎老师……”
“别掉眼泪,你可不是当年十六岁的小毛孩了,西撒。既然jojo和承太郎那孩子说了会在埃及搞定迪奥、带回乔纳森先生的话,美国的这摊子破事,可就得依靠我们了,拿出点干劲来。”
莉莎莉莎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所有想法:“要是想让我放心信赖你和jojo这两个毛手毛脚的小子,可不能是这副蔫巴巴的样子啊。”
“……是,莉莎莉莎老师!”
·
尼罗河畔的埃及刚迎来黎明,而大洋彼岸的美国正处深夜。
卡兹和艾西迪西离开s财团分部的办公楼时,那个似乎比他们更不需要睡眠的波纹女战士还在桌前点着灯,看见他们走出去,也只是礼节性地抬了抬头,并请求他们顺手关上门。
“……真是个恐怖的人类。”走远后,艾西迪西啧啧称奇道,“要不是她总是说那些愚蠢的话,光看这份毅力,我都要怀疑她拥有我们一族的血统。”
“别乱说。”卡兹轻哼道,“当年我们的族群中也不乏蠢货,若不是他们冥顽不化……呵,说起来,我倒是更好奇当年那个金发的小家伙,如今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艾西迪西会意:“那个叫迪奥的?不过又是一个无知低劣的人类罢了,如果不是你留下的石鬼面,他现在早就是一堆腐朽的白骨了,哪儿还能这么蹦跶?不过,桑塔纳之前倒是提过,说他的口感很不错,比一般的吸血鬼和人类都好得多。”
然而卡兹只是抬头看向漆黑的夜幕,面沉如水,良久后才答道:
“……有些事情,未必那么简单……这个世界存在的时间太久了,就连我们的寿命与之相比也不过是短短一瞬,既然十万年前我们暗之一族中出了我卡兹这样一个天才,那人类这群蝼蚁中,又未尝不能涌现一个奇迹?”
艾西迪西挑起眉毛:“喂喂,卡兹,这听着可不像你会说的话啊……”
“没什么,只是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而已。”卡兹强硬地打断了同伴的话,“低等生物终究只是低等生物,人类经过千万年的进化,也没变异出几个能看得入眼的‘奇迹’。”
“只是……自从五十年苏醒,遇到jojo那个滑头小子开始,我总觉得有很多几万年来都没有改变的事情,似乎,走上了另一条轨道。”
“这个嘛……我和瓦姆乌都相信你的直觉和判断,卡兹,从一万年前开始就是这样。”艾西迪西也收敛了脸上的嘲意,轻描淡写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就像当年,你决定杀光我们的同族时那样。”
卡兹轻笑了声:“当然,这也是我一直信任着你的原因,我的同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路旁树影婆娑,偶尔有野猫和鸟雀的声响,仿佛与万年前远古的山林,并无两样。
当然,不同的是,他们身后某处树荫上,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在万年之前,可没有哪个生灵胆敢这样将他们一族当做狩猎的对象。
·
走了一阵,卡兹忽然停下。
“后面。”
他只简短地吐了两个字,身后的同伴便已熟练地摆出应战的姿态。
一块巨大的冰锥径直从后方飞来,险些便要扎穿艾西迪西的脑袋——不过当然,他可没那么脆弱。
血液骤然加热后,百来摄氏度的体表温度和艾西迪西狠烈的一拳,让那块突然出现的冰锥一下碎在地上,化成了水。
“现在的人类胆子真大啊,”艾西迪西嗤笑着嘲讽,“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惹我炎之艾西迪西?”
一道黑影“嗖”的从树影里窜过。
卡兹全然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平淡地提醒同伴:“用英语,不然他们听不懂。”
对着空荡的树丛一阵远古语言输出的艾西迪西“噢”了一声,换成英语又喊了一遍。
——接受了乔瑟夫·乔斯达几十年如一日的熏陶后,如今他们早就能将美式英语中几百句骂人的俚语记得滚瓜烂熟,甚至能比乔瑟夫骂得难听得多。
可袭击他们的敌人似乎很沉得住气,面对艾西迪西的叫骂全然不为所动,只是又掷来许多骇人的冰锥。
周围树影晃动,无声地朝两人张牙舞爪。
然而卡兹和艾西迪西忽然就地坐下了。
若是换成普通人,在这么密集又诡异的攻击下,大约已经死了不下百回,而卡兹和艾西迪西甚至无聊地坐在地上拿那些冰块当零嘴啃。
——主要是他们难得遇见这么执着而憨傻的家伙,本体的羽毛都露了个精光,替身还一个劲儿在树影间窜来窜去,生怕他们俩发现自己的位置。
当然,也得亏对方是只可爱的小鹰,如果是人类的话,卡兹可不觉得自己有如此的闲心看它扑棱。
仔细算算,他上一只宠物还是两千年前养的,是只爱吃人肉的乖巧白狮。这一次醒来那么长时间,自己还没顾得上捡只可爱的小动物消遣时间呢。
这只小鹰虽然看着身形娇小,但这制冰的能力倒是有趣,这固执坚定的性子也很合卡兹的胃口……哈,那个叫迪奥的金毛小子,品味倒是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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