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仗助?”承太郎问。
“……这,怎么说呢,承太郎先生……”仗助斟酌着措辞,纠结道,“这个人,呃,现在应该还不是吉良吉影才对……但是我也不确定……”
“嗯,这也是我找你确认的原因。”然而承太郎看起来似乎毫不意外,“因为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男人的名字应该是川尻浩作,而不是吉良吉影。”
仗助懵了:“……啊?那为什么还要问我?”
“前段时间,我收到近半年杜王町失踪案飙升的数据之后,就马上让老头子进行了念写,试图锁定吉良吉影的住址。”承太郎解释道,“但奇怪的是,‘隐者之紫’念写不出任何结果,最后老头子迫不得已将目标换成了‘近一年内移居杜王町的青年男性’,才得到了几个明确的对象。”
说着,他又将几张相片递给了仗助。
——那上面呈现着其他几张仗助曾熟悉的面孔,分别是某位臭脾气漫画家、洁癖意大利厨师,以及亿泰那家伙和他的老哥形兆。
其中有几张相片的视角十分刁钻,仿佛是从锁孔中偷偷照下的一般——而且无一例外,那几张照片里,他的“老朋友们”都在洗澡。
……搞什么啊?仗助看着这些“熟人”的相片,难以抑制吐槽的冲动,乔瑟夫先生的“隐者之紫”的精密性也太不可靠了……为什么偏偏都是洗澡时候的照片啊?!
明明自己和承太郎先生现在正在商量重要事情的说……结果搞得好像是什么死宅偷窥狂线下交流会一样……仗助翻看着这一世还未相识的“老友们”的浴照,不由得有些崩溃。
“根据你以前说过的吉良吉影的年龄和人种,我们初步排除了那个意大利男人、那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和那对兄弟,剩下的可疑人物便只有那个名叫川尻浩作的男人了。”
“直至目前为止,s财团的人都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常,貌似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上班族——这倒是跟你所说的‘吉良吉影’一样。”
承太郎先生似乎对他的尴尬浑然不觉,继续冷静地说着:
“噢对了,还有你前些年拜托财团去搜寻的那个叫杉本玲美的女性,调查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杜王町现在并没有这么一号人,但在十五年前,这个小镇上确实曾有一户姓杉本的人家遭遇了灭门血案。”
“这些是他们生前的所有资料,那户人家当时正好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名字就叫铃美,她的遗体至今还下落不明……很遗憾,因为年代太久远,‘隐者之紫’也无能为力,但能够确定的是,这个女孩的确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着,承太郎将手提包倒空,把里面剩余的资料全部拿了出来。
十五年前的旧报纸、案件一手报导、尸检报告复印件……很难想象承太郎先生和s财团的人是费了多少力气才搞到这些。
仗助感慨之余,心口也沉甸甸的——铃美姐的命运果然没有发生改变。十五年前,自己才一岁,承太郎先生还是少年,乔瑟夫先生还在四处搜寻失踪的乔纳森先生的消息……
如果,这悲剧再迟一些发生,或是自己再早一些出生……是不是铃美姐就不会被留在十六岁的年纪了呢?
虽然知道自己这一世肯定还会与“地缚灵”状态的铃美姐见面,并且成为朋友、替她复仇,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果然还是希望她能走出那条小巷啊。
“疯狂钻石”没法修补已死之人的躯壳,但生者只要余下一口气,他就能通通救回来。
“……仗助,你怎么想?”
仗助发散的思绪被承太郎的声音拉回了当下:“嗯……承太郎先生,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川尻宅吧?如今使用着那张面孔的究竟是川尻浩作本人还是吉良吉影……也许只有实地观察了才知道。”
承太郎点了点头:“可以,我明早八点来接你。”
“呃,关于这个,承太郎先生……明天不是休假日来着……”仗助的神情一下子显得踌躇起来,“不、不过,那个,明天只是开学典礼,下午放学应该会很早的……”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承太郎先生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理解:“你很喜欢去学校吗,仗助?”
“那、那倒也没有……”看着承太郎先生直率投来的目光,仗助心底警铃大作。
果然,下一秒,正在攻读博士的海洋学者空条承太郎直接提出了他的疑惑:
“——那为什么非得参加开学典礼?又学不到任何实质性的知识,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仗助认命般捂住了脸,在心底呐喊着:
我就知道……承太郎先生!不要总是用那么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那么“叛逆”的话啊……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拥有无敌的“白金之星”,以及一位随便儿子翘课也不会责骂的温柔老妈的说!!
·
第二天清晨,东方仗助拼上了毕生的演技。
“老妈……我、我好像有点拉肚子……能不能帮我跟老师请一下早上的假……”
间歇性的哗啦水声、痛苦中带着虚弱的话音、以及时不时夹杂的倒抽凉气的呻吟。
还有最重要的,卫生间反锁的门。
“没事吧仗助?要不要去医院?”老妈朋子担忧又疑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奇怪,你早上也没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啊……”
“可能是昨晚那杯冰牛奶惹的祸啦……哎哟……没事老妈……应该就是闹肚子而已……你可别上班迟到了……”卫生间内,仗助裤子都没脱,坐在马桶盖上,掐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呻吟,旁边的“疯狂钻石”则面无表情地将一把弹珠扔进水池再捞出来,重复模拟着秽物落水的声音。
“……好吧,我跟老师说一声。”短暂的沉默后,朋子女士还是相信了,“要是待会儿还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回来带你去医院。”
“好——”仗助表面有气无力应着,实则松了一大口气,连带着“疯狂钻石”扔弹珠的动作都轻快了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仗助没有急着从卫生间里出来,而是按下了马桶的抽水键,然后让“疯狂钻石”贴近门边仔细听了好一会儿,确认老妈真的已经离开,才放心地打开门。
——没办法,装病之类的把戏,他从小到大就没成功过几次,假装相信实则杀个回马枪更是朋子女士最惯用的手法。
还好,今天好歹算是瞒过去了,不然自己就真的只能翘课去找承太郎先生了……开学第一天就翘课什么的,绝对会给同学和老师留下奇怪的印象吧!
“承太郎先生好像说八点来接我,还有半小时,嗯……最好还是在客厅等吧?”仗助小声嘀咕着,规规矩矩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然而这端正的坐姿没能坚持过五秒,他就情难自禁地扑向了电视机。
“既然是要在客厅等的话,没有人规定这三十分钟里我的手不能靠近游戏手柄吧——nice!这真是太great啦!”
·
“叮咚。”八点整,门铃准时响了。
“来了来了!”仗助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视,把游戏手柄塞进沙发底下,三步并两步地冲向玄关。“承太郎先生!你终于来了——”
兴高采烈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笑吟吟的红发男人正站在门口:“看清楚哦仗助君,我可不是承太郎,没有那么高大。”
“……对不起!”仗助条件反射地给人鞠了个躬,尴尬地无地自容。“花京院先生……那个、我没想到会是您……”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承太郎对你提起过我么?”花京院显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让我再自我介绍一下吧,仗助君。另外,不必对我用敬语,放松一点。”
“我的名字是花京院典明,替身名为‘绿之法皇’。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曾经和承太郎作为战友和同伴,一起跨越了半个地球……如今说起来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
“而在那之后,我和其他同伴一起加入了s财团的超自然部门,并一直在全世界处理替身使者引发的动乱。”
仗助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不曾出现在自己前一世记忆中的男人——他口中轻描淡写的“陈年往事”分明是一段传奇,而自己这回也曾有幸见证……承太郎先生这一回不用独自来到杜王町,真是太好了啊,花京院先生。
“承太郎那家伙本来是准备亲自来接你的,不过临时出了点状况,一时半会没法离开酒店……他说过会儿和我们直接在川尻宅会合。”花京院并没能理解仗助亮晶晶的眼神,只当是这位男高中生头一回见到血亲以外的替身使者,太过激动。“走吧,上车,我们先过去。”
“好的,花京院先生。”仗助听话地跟在人身后,“那个,承太郎先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花京院的步子顿了顿,肩膀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憋笑: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六岁的女儿昨晚趁他不在,偷偷喝了两大瓶冰果汁,一大清早闹肚子,所以他得先把孩子和贺莉太太——也就是承太郎的母亲——送到诊所去。”
仗助张了张嘴,一时间觉得自己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怎么世界上还真的有人因为这种理由进医院啊!徐伦……你在搞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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