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仗助一行人准时登上飞机。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和他们一起登上飞机头等舱的,只有一个一身西装双手插兜、约莫三十上下的金发男人——看起来倒是和电影里的意大利黑手党十分相像,可这也太奇怪了,“回音”明明听见隔壁有一大堆人啊。
四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还是仗助鼓起勇气,强装自来熟过去搭讪:
“那个、大哥,请问你是本地人吗?我们是日本来的游客,想问问撒丁岛有什么可以玩的景点……”
金发男人眯起眼睛打断他:“游客?但你的意大利语听起来很地道啊。”
糟糕!“天堂之门”写下的“指令”还在生效呢!仗助心中一惊,大脑转得飞快:
“啊、哈哈、是这样吗?太好了,我本科专业就是意大利语,看来我学得不错嘛!”
男人挑了挑眉,很不客气地拆穿他:“你看起来高中都没毕业,小鬼。”
“……”仗助的笑脸有点绷不住了,“呃,我们亚洲人确实比较显小啦……”
“可你是混血儿吧?五官和身材一看就知道有欧洲血统。噢,发型倒是挺‘日式风情’的。”男人再一次打断,还玩味地看了眼仗助的头发。
仗助彻底笑不下去了,怒起拍桌:“你对我的头发有意见吗混蛋!”
“不,我觉得很有异国风情,很帅气。”男人似笑非笑地回答,双手放在兜里一动不动,他看起来完全不害怕暴怒的仗助,“如果你们真的需要导游,还是等下飞机之后去旅行社雇一个专业的吧,我帮不了你们。”
无懈可击的回答,仗助觉得就算是他老爸乔瑟夫在这儿,也挑不出这人的毛病,再加上飞机起飞在即,他也不好继续对人发难,于是只好灰溜溜地回自己位置坐好。
great……意大利的替身使者果然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
·
整趟航班平静得出乎所有人意料。
没有替身攻击,没有任何意外,甚至连颠簸气流都没遇上。
那个神秘的金发西装男飞机一落地就立刻离开了,也没有给仗助等人继续套话的机会。
康一本想让“回音act1”偷偷跟着他,结果谁料那男人一过拐角便消失在了机场的人海之中,只好作罢。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先拿出乔鲁诺提供的地址,前去调查那个十几年前毁于火灾的小渔村。
“……1986年的夏天?诶,说起来,那应该是乔鲁诺出生的那年吧?”康一在出租车上翻出了出发前乔鲁诺给他们的资料,“他是几月份出生的来着?”
“他的生日是1985年七月十六号啦,还没过生日呢。”仗助抬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世界线的变动,这一世从乔瑟夫开始,他们的出生日期都与前世有微妙的偏差,除了徐伦,承太郎或许是担心自己这一世爱上的女人与前世不同,生下的可能不是徐伦,所以通过徐伦的生日倒推了怀孕时间,以空条学士做实验时控制变量的严谨态度,确保徐伦出生的其他条件都与前世一模一样——但就算是这样,据徐伦自己说,她这一次也比前世早出生了几个小时。
“那他岂不是过几天就要过十六岁生日了?作为他的,呃,小辈,仗助,你是不是得准备祝寿的礼物之类的?”亿泰挠着头提出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觉得他可能只想要整个“passione”作为生日礼物,仗助在心底腹诽。“十六岁怎么也算不上是‘祝寿’吧亿泰……乔纳森先生会安排的啦,应该用不着我操心,毕竟我可是连零花钱都被老妈盯着呢。”
“说的也是噢……主要是仗助你家的关系太复杂了啦。”亿泰道,“我脑子不好使,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好使的脑子也算不清乔斯达家的亲缘关系。”露伴很罕见地附和道,“我在漫画里删去了乔瑟夫先生在战后‘收养’乔纳森先生和迪奥先生的部分,结果还总是有读者说看不懂主角这一大家子的关系呢。”
“因为本来就很难理清啦,仗助君自己不也算不清楚应该叫乔纳森先生什么吗?”康一笑道,“话说露伴老师,你是不是要开始画杜王町的故事了?我好好奇你会怎么画仗助和我们欸。”
“哈,我决定把四代主角画成二代的私生子,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乔瑟夫先生和他的夫人,但是绝对会拉低四代主角的人气的!”露伴露出半是兴奋,半是挑衅的笑容。
仗助太阳穴猛地一跳,他有时候真觉得艺术家的脑回路实在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为什么要拉低自己创作的主角人气啊喂!?”
“可能是因为他的‘原型’没给我留下好印象,但如果跳过他的篇章,又会破坏整个故事的连贯性吧。”露伴挑了挑眉,就差把“不屑”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岸边露伴!你……”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啦!准备下车!”康一只觉心累,“真是的,露伴老师,仗助,你们俩为什么每次碰面都会吵得像两个小学生啊!”
“我倒是觉得早人比他们两个成熟噢?不过他今年已经升入国中部了吧。”亿泰从旁插嘴道。
“这不是重点啦!我们已经到地方了!”康一无可奈何地推开车门,推搡着后座两个高大的同伴下车。果然露伴老师和仗助一旦处在同一个空间,自己就会像必须在十五分钟内搞定四菜一汤的家庭主妇一样忙碌又心累。
这里似乎是一个普通的小渔村,建在山间谷地,毗邻海滨,从他们落脚的山崖往下看,有几个半大孩子正在沙滩上踢球,不远处还停泊着渔船,一派平和的人间烟火气。
这里真的曾发生过无人生还的大火,并且走出了一位如今掌控着全意大利乃至欧洲地下世界的“罪恶帝王”吗?仗助不由得产生疑惑,他原以为这里会是比那不勒斯市区更混乱的“无法地带”,没想到,居然几乎和杜王町一样平静。
正在这时,一个陌生、清脆的少年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那个、请问,你们是外国的游客吗?我好像从来没在附近见过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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