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长空询问严从藩只是走个形式,他很明白,问不出什么真实的情况。
但,可以从一言片语中听出一点端倪。
严从藩确实同南岳朝廷有接触,两国联合出兵,作为一位边关的将领,是无法做主的。
不是奏请陛下旨意来不及,是他自己等不及才对。可能协议许他最大的利益,才使他不惜与朝廷反目,自作主张,罔顾士兵的性命。
那就是,他有资本有能力脱离大景朝,自立为王。
严从藩的态度,同他预想的不一样。他以为会剑拔弩张,但是他却以礼相待。皇上的斥责也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动写上奏折请罪。
这就是城府深不可测,狡猾的老狐狸。以退为进,先稳住他,在南疆这片他经营了几十年的土地上,他觉得欧阳长空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别说只有一万人的队伍,就是再多几万也不是他们对手。
欧阳长空静静地喝着茶,一时大厅内鸦雀无声,空气中有了尴尬的意味。
欧阳长空面色平静,不急不缓的喝着茶,眼睛只是注视着茶水,好像品尝着玉液琼浆,很是享受。
沈默的严从藩都快绷不住时,欧阳长空问道:“南岳同大将军共同剿匪可有协议或文书?”
“并无,本将军以为只是一窝土匪,就没有放在心上,是本将军大意了。”
“严大将军,大意是军人的大忌。”欧阳长空又叹道,严从藩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舍弃士兵的性命,心够狠。
严从藩赶紧起身行礼,“欧阳大人教训的是,我一定引以为戒。”
欧阳长空微抬眉毛,眼带笑意,说道:“严大将军不要误会,长空也是代皇上配合调查的。”
“是,从藩明白。欧阳大人做首辅时,也是才智过人,协助陛下治理的大景朝欣欣向荣,欧阳大人功不可没。”
“长空不敢居功,是陛下英明。”欧阳长空脸上的笑意清浅了些。
“欧阳大人,第一次光临鄙舍,品尝一下,南疆的美味佳肴,不同于北方的,独特的饮食风味。”
“恭敬不如从命。”欧阳长空也没矫情,他坚信严从藩不可能在吃食上动手脚。他肯定也知,他带了一万人的士兵,有一部分正等待在罗城门外。
“严大将军尽可能安排一下,我们去军中走访巡查一番,南疆多年没有派监军,陛下很是关心。”
“好,尽可能快地安排!”
“就先从士兵失踪的地方开始吧。那里驻扎多少人?”
严从藩顿了须臾,又畅快地说道:“可以,那地方是坨山,山丘连绵不断,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坨子。欧阳大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南疆边军对欧阳大人不设防!”
回避驻扎的人数。
“多谢严大将军信任,涉及机密,长空可以观外貌即可。”
“对欧阳大人,没有机密。”
严从藩觉得同欧阳长空斗了几个时辰的心眼,还不如多练几趟拳来的轻松。他虽然以雅武自居,可是同才高八斗,心眼子同蜜蜂巢一样多的文人相比,道行还是不够。
好几次,他假装宽容大度,识大局,谦逊,差点绷不住劲,露出真面目。他想暴跳如雷,一拳把欧阳长空打倒在地,骂一句,娘希匹,还敢同老子论长短。打的你小鳖孙,找不到门出去。
严从藩脸色变了变,欧阳长空看到,问道:“严大将军,是不是饿了?你脸色有些不好。”
欧阳长空一句话,把严从藩气得脸由黑变成了红,一口老血差点吐到欧阳长空的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
娘希匹,真是不公平,这么美的脸长在一个男人脸上,如果是个女人,也可以摸一摸。还阴毒,句句戳他心窝子。
严从藩胡思乱想的时候,欧阳长空已经站起来,说道:“严大将军饿坏了,脸一阵黄一阵红的。行武之人不经饿,不然握不住枪,走吃饭去。”
气得严从藩的脸又从红发了紫!
欧阳长空只当没看见如同变脸一样的严大将军,闲庭信步一样,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突然意识到这是严大将军的家,伸手客气道:“大将军先请。”
“欧阳大人先请。”
“可惜,长空不知去向何处用饭。”
“哈哈哈,岁月不饶人啊,老了,竟然以为长空是主人。”
“哈哈,那里,大将军老当益壮。长空确实是客人,不能喧宾夺主。”
这两人打着机锋,来到了宴会厅。
跟欧阳长空来的卫兵,也被安排在宴会厅,同几个五品将军在一起用饭。
欧阳长空坐下后,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他同卫兵使了个眼色,卫兵借口净手走了出去。
一会回来,同欧阳长空微微摇头,又看了一眼屏风后面。
欧阳长空明白了,是府里的家眷。总之,没有埋伏,只有女眷在屏风后面偷看。
欧阳长空吃饭时,谨守食不言寝不语。优雅又快速地吃完,同严大将军道了谢。
约定了去坨山的时间,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阳长空走后,屏风后面一阵抽气声。
一道娇俏的声音说道:“母亲,欧阳大人容色无双,真是名不虚传。这模样,应是天上才有的,人间那得一见?娘亲,女儿喜欢。”
严大将军把欧阳长空送走以后,又回来继续用餐,他没有吃饭好吗?
同诡计多端的欧阳长空在一起吃饭,山珍海味也成了吃糠咽菜。
严从藩吃完饭后,就去了书房,他是听到小女儿说的意思,但是现在无暇顾及。
先同军师沟通一下,同欧阳长空见面的情况。
军师已经在书房等着,已经喝了几大壶水了。
表面镇定自若,实际内心已经翻江倒海?欧阳长空可见胆色过人,竟然留在将军府吃饭,他就不怕吃了走不了?
想留下他,有万种方法。大将军迟迟不下命令,看来是块难啃的骨头。
等看到严从藩踏入书房,急忙站起来,问道:“怎么样?”
“深不可测!他传皇上的圣旨斥责本将军。也是用温和的声音,你从他的脸上辨不出喜欢还是厌恶。”
“首辅不是浪得虚名!”军师附和道。
“确是如此,我故意试探说他得万民爱戴。他竟然情绪稍微有变化,制止了我!看来是个淡泊名利的。”严从藩摸着胡子,沉吟道。
军师不屑说道:“人存于世,无外乎权钱色,男人更加如此。他曾坐于高位,一下降至知府。心里没有落差。神仙也不会信。”
严从藩脸露喜色,“京城消息,欧阳长空娶亲当日,新娘跑了。据说来路不明,怀疑是哪国的探子。因此皇上对他不满,才降职发配于此。小女爽儿对他颇有好感。”
“将军,我们何不借此拉拢欧阳长空?”
严从藩哈哈大笑,“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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