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

    这握着剑斩妖除魔的小手,怎么握在掌心里的时候,这么香香软软的呢?

    最后倒是李墨自己不愿松开了。

    嬴冰垂眸看着少年,从他时常带着稚气的爽朗面容上,看到了不同于往日的坚定和毅然。

    韩真不死,青木城的危局难解。

    韩真不死,便永远有人惦记着九色元凰的九魄,后患无穷。

    可韩真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唤魔教和大商遗族。

    “不过是大商国师罢了。”

    “我想试试,毕功于一役。”

    李墨没露出阳光的笑容。

    而是学着冰坨子的表情,一脸清冷和胸有成竹。

    冰坨子脸·小李版。

    “学我?”

    嬴冰没好气的抽回手,又去揉他的脸,把他的一脸高冷搓圆捏扁,就跟揉大头娃娃似的熟练。

    可她看着小李同学爽朗的帅脸,被揉成各种搞怪的形状,又没忍住笑意,玉容上冰雪消融。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嗯?”

    “士兵们都依仗你,你又怎能没有依仗。”

    嬴冰扯着他的脸说道。

    “冰坨子”

    她收敛了笑意,李墨看见她神情中的认真,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

    这句话翻译过来不就是

    我成你的依仗不就好了?

    而且她说的辣么认真。

    话说怎么就觉得这种话,冰坨子清清冷冷的说出来,就格外霸气呢?

    “走吧,先回去。”

    李墨一想也是。

    既然决定拼尽全力,那从现在开始,就要好好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了。

    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领悟筋斗云之后太忙了。

    如今尚且没来得及继续推演《悟空求道图》。

    中军大帐。

    瞿升终于和众将部署好了明日的作战方案。

    将领们都各自去办军务了,他一个人兀自坐在位置上,擦拭着多年未用的长枪。

    作为一名外景武夫,他许久没有亲自出手了。

    戎马一生,他留下了许多好不了的沉疴暗伤,况且他是主帅,不可能跟着士卒们冲锋陷阵。

    除非迫不得已。

    擦着枪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问亲卫道:

    “李少侠和寒仙子呢?”

    “统领,两位已经出了军营。”

    “嗯,走了好,走了好”

    瞿升喃喃自语,似是松了口气。

    他低头,看着老伙计被擦的光亮如新,在烛火下照出一双疲惫的双眼。

    曾几何时,这双眼睛也是卓卓有神,意气风发?

    再拿起长枪,他恍惚间似是在与年少之时的自己对视,一时出了神。

    甲尾酒楼,仍是那个厢房。

    如今街道上家家关闭门户,大街上空无一人,连那个糖画儿摊子都没见了,酒楼老板少了条胳膊,却也去当了民兵,帮忙运送物资。

    厢房之中静悄悄的。

    玉凰神的光芒,今夜尤其神异明亮。

    能感觉到。

    冰坨子即将在百禽凰形的路上,再度踏出一步。

    李墨看了她片刻,方才取出那幅《悟空求道图》。

    终于可以将这道极形继续推演了。

    或许说是极形,并不准确。

    这图中在他意魂上烙印下的神通,是观摩其他任何神意都不可能有的,只是将那些神通,以九天十地观神图的方式保存了下来而已。

    极形都如此了。

    若是大道神形呢?

    李墨眼神亮着坚定的光,拿出鎏金造化印。

    这方蕴含着无穷玄机,堪称造化的小印,缓缓盖在了图上。

    嗡——

    在造化印盖下的瞬间。

    李墨意魂上的石猴神纹,便发出了一声只有他能听见的洪钟大吕嗡鸣之声,似乎对图中正在飞快演化的事物,产生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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