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过去前,最后看见的画面,是一枚翎羽。

    羽毛仿佛是世间最为精致的造化之物,一眼就能让人铭记。

    若是凤凰的羽毛,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南关,镇南王府。

    一道骑着马的身影,风尘仆仆又惶急的停在了门口,他上去就急不可耐的推开了家门。

    寻常人若是这么做,早就被拿下了,但卫兵们却并未阻拦。

    “我爹呢?!”

    钟镇岳看见家中的管家,大声的问道。

    “王爷已在数日前,被陛下传令唤回帝京述职了,早已不在府内了。”

    管家擦着汗道。

    “怎么可能?!”钟镇岳瞪大了双眼。

    管家叹了口气道:“千真万确,我怎么敢蒙您呐。”

    钟镇岳心里有了答案,只是他自己仍然不愿相信,他冲进了父亲所居住的院子,却只见庭院中,唯有一棵桑树在寒风萧瑟。

    他和钟翎找遍了四处,他也没见他心目中的那个伟岸身影。

    “父亲真的走了,去了帝京?”

    钟镇岳面色逐渐惨白。

    “瞿统领骗了咱们?”钟翎将嘴唇咬出了血。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瞿升会骗他们?

    没有爹去驰援,青木城该如何抵挡灾兽和诸部大军?

    能不能撑过七天都是个问题!

    钟镇岳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镇岳,你干什么?”

    “我要回青木城,与李兄和弟兄们一起!”

    “你一个人回去有什么用?送死么?咱们追上爹才是,告知他青木城的军情,才是最要紧的!”

    清渊宗,主峰大殿。

    兽炭发出噼里啪啦之声,回荡在大殿之中,显得有些空荡沉闷。

    长老们围坐在一块儿,一时间谁都没开口。

    “若南关倾覆,战火必定会烧到东荒域,其中缘由,诸位都是知晓的。”

    “是去是留,咱们也得一同拿个主意了。”

    上官闻苍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打破沉寂。

    “我们的根儿就在这儿,没了清渊,咱们今后又如何还能叫做清渊宗?”

    钱不凡叹了口气,迷茫的吃着肉夹馍。

    紫阳府是朝廷给的封地。

    一走了之说的轻巧,可若是离开紫阳府,清渊宗也不能上别处去开宗立派,那都是别人的地头。

    除非去北封,去海外,那些地界没人管。

    等于宗门名存实亡了。

    “要我说,咱们跟那帮灾兽拼了,死也死在自家地头上!”

    寒鹤长老握紧拳头,十分愤怒。

    “寒鹤老头儿,你这句话我爱听!”

    商舞一顿酒葫芦,比了个大拇指:

    “等我以后登基了,封你做皇子,钱长老给咱们当皇太孙。”

    看得出来,美女师尊已经开启了战斗状态,开口就是打架王奥义第一式。

    她不愧是奥义的发明者。

    一句话就能得罪两个人。

    钱不凡:“?”

    寒鹤:“?”

    大商就是没亡,也轮不上你当皇帝啊。

    “我倒觉得,可以先收拾重要之物,再静观一段时间的变化。”

    薛景皱着眉头,面上满是担忧和忧虑。

    但他仍然安抚大家道:

    “这不是还有镇南王么?他可是一位神将,只要青木城能坚守片刻,撑到他的驰援,怎么也不会是最坏的结果。”

    此言一出,众人点点头,却担忧不减。

    他们宗门的两个宝贝疙瘩,都还在青木城呢。

    不过这俩小家伙,已傲视同辈,怎么也能撑到支援到来吧?

    嗯,一定不会是最坏的结果

    正此时,忽的一人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是萧勤。

    一向沉稳的萧勤,此时大口喘着粗气,神情一改往日的坚韧冷静。

    “怎么了?你不是外出历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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