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虎躯一震。

    李大龙眯着眼:

    “你这臭小子,可算让我逮住了吧,还想逃过你爹的火眼金睛,我早上路过就觉得不对劲,你怎么在小冰儿房里?”

    “诶?这是冰坨子房间?我昨晚上厕所来着,难道走错了?”

    “?”

    “他什么时候走的?”

    嬴冰坐起身来,身旁空落落的,她看着被晨光洒满,厢房满室生辉,让人睁不开眼。

    此时应当日上三竿了。

    她知道,昨晚李墨进了她的梦中。

    其实李墨给她画画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只是面对着那些尘封中模糊的美好,她下意识骗了自己。

    如今记忆中的朦胧被擦去,梦中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的浮现眼前。

    一本正经骗自己叫哥哥的他。

    十年前上门的灾兽。

    还有父母消散之时,欣慰而欢喜的眼神。

    “观神六窍”

    嬴冰发现自己境界有了增长,却好似并不觉这是多么欣喜若狂之事。

    她坐到了茶桌前,沐浴着阳光泡了杯清茶,静静注视着茶水中的自己。

    清越的丹凤眼有些发红,带着一缕迷惑。

    自己。

    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她明明对儿时的记忆,都很模糊的,这一刻那些记忆历历在目。

    而且。

    梦中的父母,在梦境消散前说出的那番话,显然已经超出了梦中存在的范畴

    她脑海中闪过纷乱的念头,却始终想不清,这到底是因为她重生而来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

    半晌后,嬴冰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她脑海中浮现出了爹娘在梦中说的话。

    ‘梦终究会醒,是个美梦就好。’

    嬴冰喝了茶,便又回到了床边,蹲下身来。

    床底下,有一个被她忘记了很久,一直放在这儿的箱子。

    箱子上积了满满的灰尘,并没有上锁。

    “我想起来了。”

    “我以前并不是每个生日都一个人,起码在李府的时候不是。”

    “很久很久以前,每次的生日,我就有生日礼物了。”

    啪——

    箱子打开,灰尘引得耀眼的阳光涟漪鼓荡。

    布娃娃拨浪鼓银铃铛里面都是小女孩儿会喜欢的物件。

    这些遗失的美好,时隔多年重新被阳光染上了暖色。

    “小时的每个生日,他都会给我送一件。”

    嬴冰眼眸低垂,柔和了眉眼,越发让容颜顾盼生辉。

    而与此同时。

    李家大堂,正在召开三堂会审!

    李大龙坐在餐桌,手里拿着个花卷儿,喝了口冬瓜排骨汤,那一脸的严肃活脱脱清汤大老爷。

    雪琴女士双手抱胸,温婉的她难得如此,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家宝贝儿子。

    “咕咚”

    犯人小李同学,咽了口唾沫。

    这阵仗,好久未曾出现了。

    爹妈对他的教育一直都不算严厉,属于是快乐教育,从小就没压抑过他的天性,导致小小李的童年,颇有那么点人憎狗嫌。

    实在是犯了错,譬如在教书先生脸上写正字儿。

    也是父亲李大龙这时站出来,揍揍屁股,唱个白脸,再让娘亲过来安慰他一阵儿,温声细语的告诉他下次不准再犯。

    红脸白脸搭配,大棒加甜枣长长记性,也就过去了。

    李府罕有夫妻混合双打的时候,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上次还是李墨十岁,偷了家里的钱买烟杆子,想尝尝旱烟啥滋味儿

    啪——

    “人犯!”

    大龙同志将花卷当做惊堂木,砸在饭桌上,肃然道:

    “你可认罪伏法!”

    “爹,怎么跟审犯人似的”

    “严肃点,审你呢,别叫我爹,你做的事情若是属实,不排除被大义灭亲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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