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死了以后,大儿子代替了他爹,也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地里转一圈。
可老大一死,再也没有人去地里转转了。
庄稼也一年不如一年的收成好了。
井张氏发现,最近两年家里更是诸事不顺。
难道井家的气运已经用完了?
老太太正站在门口胡思乱想呢,目光所及之处,忽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三少奶奶昨天一天头没梳,脸没洗,又一夜没睡,此时满脸憔悴。
井馥昨天晚上在缸里蜷缩了半宿,头上也像顶了一个鸡窝,乱蓬蓬的。
要不是身上的衣衫体面,井张氏真怀疑是两个讨饭的进了家门。
看见娘俩这个样子,井张氏刚才的担心和愧疚转眼变成了愤怒。
“井馥,你过来!”
井张氏连名带姓的一起喊自己的孙女,就证明一点,她已经非常生气了。
雪梅迟疑的一下,但还是拉着女儿的手,走到老太太跟前。
只不过牵着女儿的手更紧了。
井老太太当先走进屋里。
早上,是井家大院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也是人最多的时候。
长工们还没有下地,家丑不可外扬,井张氏可不想让外人看热闹。
三少奶奶拉着井馥的手,随后跟进的屋里。
井张氏毕竟是长辈,如果她不逼井馥缠脚了,雪梅愿意把这件事翻过去。
这么多年的顺从,已经让她成了习惯。
“昨天一天一夜,你跑到哪去了?”
井张氏看了一眼井馥的脚,就气不打一处来。
声音自然而然的严厉起来。
井馥低着头,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不说。
春妮姐说过,奶奶要是知道了她藏在豆腐房,春妮姐姐会挨打的。
井馥的沉默更加激起井张氏的怒火。
井张氏抽出柜盖上,大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抽向井馥。
只是没想到,她抬起的手竟然被雪梅拖住了。
“娘,她还小,您就饶了她吧,她已经遭了一夜的罪了!”
井张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老三的媳妇一向柔顺听话,啥时候也敢抓她的手腕了?
井张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三少奶奶。
还是那个柔弱的女人,只不过眼里闪着坚定的光。
井张氏无奈的扔掉鸡毛掸子,长叹了一声:“雪梅,你这是害她!”
“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不愿意,就这样吧!以后好了坏了,她也埋怨不了别人。”
三少奶奶依旧低眉顺眼的,但说出的话却是一句也没有退缩。
“这不像她的性格呀!”井张氏偷偷的打量着自己的这个三媳妇,心里纳闷:“咋一晚上的时间,就转了性子呢?”
“昨晚上你在哪儿睡的!”
于是井张氏转移了话题。井馥才只有六岁,她不信这丁点大的孩子这么有主意。
一定有人帮她。
要是没人帮她躲藏,昨天整个井家大院翻了个底朝天,她是躲不过去的。
井张氏蹲下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井馥。
果然,井馥在奶奶的注视下,不安的用手紧紧抓住她娘的袖口。
眼神不住的躲闪,不敢直视井张氏的目光。
看来自己猜对了。
她们娘俩是从后院回来的,后院的碾房没有人,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去把春妮找来!”
井张氏吩咐完以后,井馥明显的紧张起来。
“奶奶,不关春妮姐的事,不是她把我藏起来的!是我自己躲到大缸里去的!”
到底是小孩子,一句话就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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