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张氏叹惜了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明发呀!从今以后要记住,没有弯弯肚子,不吃那镰刀头!”
没必要埋怨李明发,他也是好心,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埋怨又有什么用。
李明发走后,井张氏去了马厩,里面只有一匹要下驹的老马,还有两匹二岁子。
都不顶硬啊!
井连城的被截,冲淡了井茉被退亲的忧愁。
井张氏已经有一整天都没有想起井茉的事情了。
临近天黑的时候,乔麦急急的跑过来:“娘,你去看看吧!井连城的脚咋还没有知觉呢?”
井张氏跟随着乔麦的脚步,到了井连城的屋子。
井连城坐在炕上,两只脚平放着。
井张氏脱了鞋上炕,坐在了四儿子的对面。
“这个疼不疼?”
“疼!”
井张氏挨个脚趾头揉搓,一边揉一边问井连城。
两只脚只有小脚趾头没有知觉。
井张氏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个小脚趾呈黑紫色,一看就是冻坏了。
昨天晚上是顾头不顾腚了,光忙乎耳朵和鼻子了。
把脚忽略了。
“这两个脚趾头怕是保不住了!”
井张氏说完,一脸担忧的看着井连城。
井连城苦笑:“脚趾头冻坏了?我才三十刚出头,还要半路上弄个残废?”
“残废不至于,没了一个小脚趾,问题不大 ,你都快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就算有点跛,也没有人嫌弃你!”
说起两个孩子,井张氏的眉头又皱成了一个死旮瘩。
井琛已经一岁半了,连翻身都不会。
不哭不闹,每天直挺挺的躺在炕上,连拉尿都不知道。
眼见是个傻子。
乔麦倒是不嫌弃,每天擦屎裹尿,伺候的十分精心。
再过五个月,乔麦要生自己的孩子了,也不知道以后对井琛还会不会这么好。
井张氏出了井连城的屋,独自走在黑漆漆的院子里,心里十分的难过。
糟心的事情太多了。
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井连山也许就要回来了。
一想起井连山,井张氏像重新看到了希望一样。
她倒腾着小脚,跑去井连海的屋子:“老三,给你二哥写信,把家里的事都告诉他!”
井连海没动。
“快点呀!”
井张氏不停的催促,井连海无奈只好铺开信纸。
等到井连海真正要动笔的时候,井张氏才发现,这些事就是告诉井连山,也只是多了一个人闹心而已。
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把那张铺好的信纸,使劲揉成一团,扔在桌子上。
“算了!”
井张氏说完,蹒跚的走了。
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了, 就算不写信,井连山也快回来了。
过了腊月二十三,井张氏开始天天盼着二儿子回来。
直到腊月二十八,井连山才从城里回来。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清荷是在井家大院伤透了心,说什么都不肯再来了。
但井连波没有回来 。让井张氏很是失望。
“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老娘!”
“老五趁着放假有时间 ,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去了!”
“我觉得出去长长见识也挺好 !”
井连山笑着安慰老娘。
“我哪是怨他,是想他了,这个臭小子!”
井张氏笑着摇头。
可她没发现,笑容逐渐的从井连山的脸上慢慢的消失。
他原本明亮而温暖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惆怅。
井连山微微皱起眉头,嘴唇轻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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