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的时候,就猝不及防,走的时候为啥就不能神出鬼没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刚才的地方,才发现毛驴不见了!

    男人咬咬牙,走到井茉的面前,弯下腰,把井茉背了起来。

    井茉挣扎了几下,男人却搂的更紧了。

    “还有十几里路呢!你走不动的。”

    井茉不再挣扎,默默的伸出手臂,搂紧男人的脖子,两个人贴合的紧一些,背着的人会省力一些。

    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和背上传来的温度,让井茉安下心来。

    井茉身材中等,纤细。

    长年劳作的男人背着她并不觉得吃力。

    但远道没轻载,靠近河边十里的小路  ,走到尽头的时候,男人的呼吸明显粗重了。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井茉轻拍男人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她声音轻柔,像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耳畔,痒痒的。

    男人没松手,把井茉往上颠了一下,下了小路。

    刚拐进大路没一会,前面嘈嘈嚷嚷的来了十几个人。

    见到两个人,  明显松了一口气。

    “大志,咋搞的?让驴先跑回来了?把你娘吓死了,还以为你们两个出了啥事呢!”

    一个黑脸汉子看见两个人就开始埋怨。

    “爹,没事,我就去解了个手,那毛驴就自己跑了!”

    人群中哈哈大笑,有人调侃:“你尿泡尿驴就跑了?你媳妇也去尿了?就说你小子想自己背着媳妇得了!”

    大志也不反驳,只嘿嘿的笑。

    “看看新媳妇害臊了,脸红得像下蛋的老母鸡吆!”

    井茉的脸真的红了,把头深深的埋在大志的后背上,连下地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些人虽然说话粗俗,但井茉感觉到的只是热情,没有她想象的那种歧视。

    想起娘生死未卜  ,井茉刚刚温暖一点的心又坠入了冰窟窿。

    大伙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五里的路程就变得很短。

    井茉感觉没过一会的功夫,竟然到了。

    三间破土房,简单的篱笆杖子。

    院子里站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还有几个半大孩子。

    看见这群人回来了,有人高喊:“来了,来了。快放炮吧!”

    一时之间,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

    大志把井茉直接背到屋里,才放在地上。

    井茉的腿有些麻木了,刚一落地,站立不稳。

    要不是大志及时伸手扶了一把,险些摔倒。

    大伙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

    井茉的红盖头也不知道被毛驴颠到哪里去了。

    反正穷苦人家娶媳妇,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两个人拜了天地,高堂父母,从今以后,这里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家了。

    从大伙的谈话中,井茉才知道,婆家姓姜。

    饭菜很简单,胜在量大管饱。

    正是七月份的季节,园子里的菜都下来了。邻居你送一筐,他送一筐的,就把姜家的事成全了。

    桌子上肉少鱼多,姜家本来就是打鱼的。

    酒席散去,院子里剩下的人都是自家人了。

    婆婆拉着井茉的手,挨个介绍了家里的人。

    公公姜信,婆婆白小寒。刚才拜高堂的时候见过了。

    姜家一共六个孩子,四男二女  ,三个大的和一个最小的,是男孩,其余的两个是女孩。

    姜家的女孩也是脸色黑红,脸蛋皴裂的像从地里刚刨出来的麻土豆子。

    “大嫂,你的脸好白呀!”

    九岁的老五小雨伸手摸了一下井茉的脸蛋:“吆!像扒了皮的鸡蛋!”

    白小寒一把打掉老闺女的手:“去,把你的手洗洗,看把你大嫂的脸蛋都摸埋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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