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个孩子置的什么气,赶紧办正事!”

    脸上有胎记的年轻女人走过来,皱着眉头训斥了络腮胡子一句。

    “桃姑娘,我就是逗她玩会!”

    络腮胡子满脸谄媚,随手将井馥甩了个跟头,又去催促雪梅她们三个人。

    吴士晟站在井家的老弱病残里面,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低下了头。

    他冲出去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像三少爷一样被打倒在地。

    井连海扑上去,抱住络腮胡子的腿。

    “快跑……”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

    井连海自己都觉得,他喊的这一嗓子有多可笑。

    人为砧板,我为鱼肉!

    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能跑到哪里去?

    那个被唤做桃姑娘的女人走过来,踹了井连海一脚:“松手,你捣什么乱,赶紧让她们几个做饭去!”

    井连海呆住了:“只是让她们做饭?”

    桃姑娘没理会他,催促着雪梅三个女人快走。

    乔麦看了一眼炕上的两个孩子,当先走了出去。

    发昏挡不住死!

    就井连海这两下子,也就多个送死的,起不了啥作用。

    她摸了一把怀里硬邦邦的剪刀,真要到了那时候,只能靠自己。

    左右是个死!

    乔麦这时候,居然庆幸井连城的吃喝玩乐,他要不是出去逍遥,就被人一锅端了。

    只要他活着,再不济,两个丫头还有个爹能指望。

    雪梅和春妮战战兢兢的出了房门,看见院子里多了几个女人,有两个认识,是附近的邻居。

    院子里有少量抢来的白面和鸡蛋,还有一堆鸡鸭、猪、扒了皮的狗。

    血淋淋的堆在那里。

    雪梅的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她强忍着,低下头,尽量不去看。

    院子里蹲着几个人,都是双手抱头。

    应该是土匪绑来的秧子。

    土匪只留了几个人在院子里看着人质和大门。

    其余的人都上屋里歇着去了。

    乔麦找了几个土篮子,把鸡鸭鹅狗的装进土篮子里面,两个人抬着,送到厨房里。

    又抱了一堆柴禾,准备大锅炖肉。

    鸡鸭鹅也不分了,一个锅出。

    狗肉、猪肉单炖。

    看这架势,最起码祸害了大半个屯子。

    几个女人都吓得眼泪八叉的,但没有一个人敢哭出声来。

    春妮烧了大半锅热水,直接就着热锅把鸡鸭鹅的毛秃噜了。

    反正也不是自己吃,管他干净还是埋汰呢!

    春妮抓住家禽的两只脚爪,在锅里转两个圈,随手扔进旁边的大盆里。

    另外的几个女人就蹲在那里拔毛。

    一个小时以后,剁好的肉下了锅。

    至于猪肉和狗肉,省事了很多,切成不大不小的块,直接扔到锅里。

    又在院子里用三块石头另垒了一个锅灶。

    烙饼煎蛋。

    锅烧开以后,整个井家大院里都飘着炖肉的香味。

    有的土匪按耐不住,跑到厨房盯着锅里的肉,不停的咽口水  。

    但没有一个人敢偷吃一口。

    各位当家的都没吃呢,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喽啰。

    肉炖好以后,井家大院所有的能坐着的东西都被搬到了后院。

    有筷子的用筷子,没筷子的就用手抓。

    那个漂亮的土匪头子一丈红,从进井家大院以后,一句话也没说过,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

    土匪吃饱喝足以后,天已经后半夜了。

    土匪要开拔了。

    天亮之前,必须赶回四峰山,否则,大白天的碰到官兵,半宿就白忙活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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