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坐在地上,彼此对视一阵,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陆家顺拉起井连海说:“再光棍的人,都有被儿女治住的那一天,只不过咱提前了,我有预感,咱这个亲家结定了!”

    听了陆家顺的话,井连海的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

    井馥失踪了两天以后,春妮也不见了。

    本来春妮四处乱跑,就算她不见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司空见惯,井家大院的人谁都没有感觉到意外。

    但意外的是,陆伟业也不见了,和春妮一天不见了踪影。

    只留给他爹一句话——我去证明我是个热血男人去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陆家广撒人马,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  。

    陆伟业她娘的哭声,整个井家店都听得见。

    一时之间,陆井两家的事,成了井家店的头号新闻,大伙茶余饭后的谈资。

    弄得井连海没事不敢出门,他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是井馥的错。

    春妮趁着井家大院人的注意力都在井馥的身上,偷偷的溜了出来  。

    这两年,春妮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县城里。

    随时执行交通站交给她的任务。

    闲暇的时候,就在县城里四处乱窜,以便记住地形和一些特殊的环境。

    关键的时候,这些东西可以保命。

    春妮出了井家大院以后,顺着江边走到下游五公里的地方。

    这两年,她已经不下十次从这里下江,把消息传递到抗联根据地去。

    但是看到龙五的机会却寥寥无几,就算见面,也是匆匆一瞥。

    即便是根据地,也不是绝对安全的,春妮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

    春妮站在河边,痴痴的望着河对岸,已经两天了,如果没有意外,井馥肯定到了。

    春妮有些羡慕井馥,她现在可以拉着龙五的衣袖撒娇了。

    就算是空无一人的江岸,春妮也时刻不敢忘自己是一个疯子。

    疯子是不会在一个地方驻足很久的。

    于是,站了一会,春妮又开始继续赶路。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春妮忽然感觉,这种声音不像是她一个人踩出来的,如果不细心,听不出另外细微的声音。

    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

    春妮的心一惊,她的疯子身份,不止井家店,就是附近几个村屯,就连县城守门的伪军都认可了。

    是不会有人暗中跟着自己的。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很可怕,是有人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另一种可能是偶然,正巧有人和她走同一条路。

    春妮不动声色的一路小跑着向前,当然她出门是绝对不会忘了她的破包袱。

    现在这个包袱就像一个随时证明她身份的道具一样。

    时刻不离左右。

    春妮知道,前面不远处右拐,有一条小岔路。

    没行多远,那条岔路口展现在她的面前。

    春妮忽然右拐,趁机回头。

    身后五十米处一个身影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矮下身,躲在江岸下一棵柳树毛子后面,

    春妮嘴角一挑,露出一丝笑意。

    陆伟业!

    他跟在自己后面干什么?

    春妮微一沉吟,立刻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他每次看见井馥的时候,都是和春妮在一起。

    疯子有时候比正常人的感觉更灵敏,对人也更有依赖性。

    他以为,春妮会去找井馥,所以跟在她的身后,没准有意外的惊喜。

    看样子这小子不但不笨,相反,还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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