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四连连摇头:“要说亲信,你才是井田少佐的亲信呢!就算是梁署长,也要看你眼色行事啊!”
井连波装出十分吃惊的样子站起身:“四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弯下腰,把耳朵凑近庞四的耳朵:“井田毕竟是日本人,怎么可能拿咱们当亲信,只不过我办了几件漂亮的事,他拿我当枪使罢了!”
井连波用十分羡慕的口吻说:“我是真羡慕你,署长有什么话都和你说,井田会和我说心里话?”
“老板,再来两个拼盘!”
一瓶酒快见底了,庞四的舌头有点不听使唤:“你这说的,倒是实话!”
庞四警惕的四处看了一眼:“兄弟,我和你说,连署长都有些怀疑那个老杨为了邀功,把不相干的人抓来!”
井连波松了一口气,如果连梁伪峰都怀疑春妮是真正的疯子,那么春妮逃出生天的机会,就又多了一分。
“四哥,杯中酒吧,要是让署长知道咱俩好酒贪杯,整不好会挨处分!”
井连波知道,庞四已经到量了,要是再喝,估计连走路都困难了。
要是因为醉酒耽误什么事,梁伪峰一定会怀疑他喝酒的动机。
叛徒老杨这个名字,井连波也是第一次听说。
井连波眯起眼睛,用以掩盖眼里的怒火,心里却在想:“有机会倒要会会这个老杨!”
从庞四的嘴里,井连波得到几个信息。
梁伪峰对那个叛徒老杨并不是十分信任。
连梁伪峰都怀疑春妮是个真正的疯子。
庞四酒醉说出的话,可信度还是很大的。
救出春妮的机会还是有很大的。
春妮躺在干草堆上,半张着嘴,整整一下午,手上和嘴里的疼痛没有一刻停止过 。
那个小孩一直哭闹不止 。
牢房里的几个女人轮换着抱着,也止不住他的啼哭。
“赵大姐,小小怎么哭得这样厉害呀?”
李丫抱着孩子,一边摇晃一边说。
赵大姐暗自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一句话,一天两顿飘着几根菜叶的稀粥,都能照得出人影。
大人营养不良,孩子又哪里来的奶水呢!
这个孩子已经陪着母亲住了八个月的牢房了。
别看他长得瘦小,已经十个多月了,健康的孩子都会爬了,可他却连翻身都不会。
牢房里阴暗潮湿,孩子没有一件像样的棉衣,整天包裹在小被子里,得不到锻炼,手和脚都是软绵绵的!
“是妈妈对不起你!”
赵大姐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不停的哼唱着一首儿歌。
临近傍晚的时候,两个伪军提着一桶水和半桶稀粥走了进来。
把水和稀粥放在地上,并没有停留,很快就走了。
见到吃的,春妮从草堆上抬起头,肚子控制不住的咕噜噜叫唤。
她已经整整四天没有吃饭了!
李丫和一个叫王姐的女人,把春妮扶起来坐好。用勺子把菜叶拨到一边,盛了半碗稀粥。
知道春妮的手被烫伤,王姐用手端着,李丫又去找了两根比较粗壮的麦秸,一头插在碗里,一头放进春妮的嘴里。
粥不像水,里面的玉米颗粒稍微大一点,就把麦秸堵死了。
就算不堵死,也要用力吸,才能把粥吸到嘴里。
春妮的嘴里有大面积的烫伤,稀粥直接入口,会造成二次伤害。
这几个女人对照顾人很有经验,这应该都是长期遭遇酷刑,总结的经验。
春妮吸了几口,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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