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忍住冲出去的冲动,闭上眼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闺女不是再受欺辱,她是在救父亲的命,那个男人也不是别人,是她以后的爷们。
他们只是把该做的事情提前了。
丛淑芬一遍遍的对自己说。
终于,外屋的声音停止了。然后是悉悉索索提裤子和扣皮带的声音。
李兴亮完事以后,伸手探了一下英子的颈动脉。
怦怦的跳动声,让他安了心,他手上有准,刚才那一下子,只会让她短暂昏迷,完全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英子的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也许她早就醒了,只是不好意思睁开眼睛罢了。
女人嘛就是这样,一旦付出身心,以后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李兴亮把英子的裤子提好以后,转身推开房门,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丛淑芬感觉外面没人了,又试探性的喊了两声,也没人回应。
她才确定李兴亮确实走了。
丛淑芬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跑出去,抱住锅台上的英子:“闺女,你别恨娘,咱们斗不过他呀,为了你爹和咱家以后,你就嫁给他吧,算娘求你了!”
英子缓缓睁开眼睛,没有哭闹,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娘。
平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她站起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步步的向屋里走去。
走进屋里,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二哥,她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也变成了绝望。
她默默的爬上炕,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她蜷缩着身子,忍不住浑身发抖。
英子的内心说不出的绝望,不是因为李兴亮,是因为母亲和哥哥的麻木和绝情,让她彻底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为了自身的利益,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受辱而无动于衷。
英子不愿意和她们朝夕相处,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在叫他们一声。
父亲,母亲,兄弟!
多么可笑的称呼啊!
英子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英子的事情,没有让丛淑芬感觉到锥心之痛,相反还感觉吃了一颗定心丸。
也许明天这个时候,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当家的。
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别人都是陪衬。
丛淑芬又折腾了一阵,终于迷糊了。
英子听见均匀的呼噜声响起,她慢慢坐起身,使劲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轻轻下了地,穿上鞋子,出了房门,在外屋的墙上摘下一根绳子来。
外屋很静,窗台上的煤油灯忘了吹灭,一直点着,里面的灯油已经快没有了。
灯光忽明忽暗。
英子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走了几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十六年的所谓的家。
煤油灯突然猛烈地闪烁了两下,然后彻底熄灭了,仿佛被黑暗瞬间吞噬一般。
但那黑洞洞的窗口却像是一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将最后一丝光明也无情地吞没了。
有雄鸡报晓的声音遥遥传来,天就快亮了。
可英子心中的黑暗却永远都不会被驱散了。
属于自己的明天再也没有了。
英子拖着疲惫,沉重的脚步走过清晨寂静的街道,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井家大院的高墙如同一只温顺的巨兽安静的卧伏着。
英子走到井家大院的大门口,抬头凝望着大门上面的横梁,然后奋力把绳子扔了上去。
又到大门旁边,搬了一个人们平时聊天坐着的木墩,放在绳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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