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竟然是井馥抱着孩子和井瑾一起回来了。
雪梅扎煞着两只手,快速的倒腾着小脚迎了上去。
“娘,你慢点!”
井馥看见亲娘,不知道怎么声音竟有些哽咽了。
雪梅的眼睛更多关注井馥怀里的孩子:“来,娘抱着!啧啧!长的和你小时候一样!”
母亲的话,把井馥说笑了:“孩子爷爷就是因为说像我才和别人吵的架。”
“怎么的?我闺女长的还不俊啊!”
雪梅嘴上这样说,心里也得承认,井馥确实没有陆伟业长的好。
“娘,还是我抱着吧,别再把您累着!”
井馥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抱紧孩子。
自从她懂事以后,每次看见母亲着急时走路的样子,都心惊胆战,生怕她摔倒。
井瑾抱孩子,她不担心,但母亲要抱,她还真不放心。
雪梅看出了井馥的小心思,佯装生气:“你们姐弟两个,我从小抱到大,也没摔过你们,现在我都这么不中用了?”
“我姐是怕你累着!”
“我弟说的对!”
自己的两个儿女一唱一和的,把雪梅逗笑了。
其实,雪梅也不是真的生气,有哪一个母亲会真正去生儿女的气呢!
当天晚上,井馥没回陆家,在娘家住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雪梅开房门的时候吓了一跳,陆家顺抄着两只手站在门外。
“他娘让我来接井馥回家,一早上去江边买了条鱼,让媳妇回家吃鱼呢!”
陆家顺每次说家的时候,都故意加重点语气。
雪梅又好气又好笑,都说老小孩,这话是真不假,陆家顺就好像故意和她赌气一样。
“吃完早饭就给你送回去!”
听了雪梅的话,陆家顺竟然在房檐底下蹲下身:“我就在这等着,等馥儿吃完,我们爷几个一起回去!”
井连海听见外面说话声,出门邀请陆家顺进屋去坐,他说什么都不肯 。
固执的蹲在房檐底下,等着抱孙子回家。
井馥忽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其实公公的心里一点不糊涂,打仗就会死人,子弹不长眼睛,这些事,他心里都清楚。
对儿子时时刻刻的惦念,像蚂蚁一样啃噬老人的心。
陆家顺本来是一个脾气秉性都不错的人,这两年变得暴躁,和陆伟业在朝鲜战场有一定的关系。
只有在他看到孙子的时候,心中的焦虑才会减缓一些。
井馥从屋里把儿子抱出来,双手举着递给陆家顺。
“爹,平安不服姥家呢,昨晚上哭闹了!”
听说孙子哭闹了,陆家顺也不顾规矩体统了,从井馥手里把孩子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我先抱孩子回去了,你要没待够,一会孩子饿了,我再抱过来,中午回家吃鱼就行!”
井馥看着陆家顺微驼的背影和蹒跚的脚步,禁不住红了眼圈。
公公已经老了!
他也许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半个月以后,井馥告别父母,坐上了回s市的火车。
一九五二年二月五号。
正月初十。
援捷发烧了。
年前年后,春妮基本没在家里待几天。
厂里放假以后,春妮把家里收拾妥当,老太太就打发龙三来接她们母子和哑巴。
过年都回卧虎沟,家里人多热闹。
过了初五,刚从卧虎沟回来,姜大志又来接她们三个人去鱼业屯住了几天。
折腾了几个来回以后,回到家,援捷有点感冒了。
流鼻涕,打喷嚏还有一点发烧。
早上起来,就哭哭唧唧的,哑巴娘一个劲的比划春妮,让她带孩子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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