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现,周开济所乘的专车徐徐驶入省委大院。
表情凝重的周开济推开车门,腋下夹着公文包,迈着无言步伐迈向政府大楼。
庄岩坐在车后座,瞧着周开济挺直的脊背,步伐稳健地渐行渐远,他不禁咬紧了牙关,双手死死握拳,表情也微微狰狞。
周开济正倾尽自己政治生涯的残余力量。
全力为他谋取几大限度的利益,哪怕要与省长及省委书记抗衡。
待周开济的背影彻底从庄岩视野里消失后不久,庄岩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常务副市长赵青郊来电。
“你在周市长车上吗?”
赵青郊站于他办公室窗边,俯瞰楼下那辆挂着州彭市牌照的公务车,向庄岩发问。
庄岩轻声应了一下:“是的,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赵青郊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窗边,坐回办公椅,“来找我,到我办公室来吧。”
庄岩此前去过赵青郊办公室两次,因而对路线较为熟悉。
进入赵青郊办公室后,庄岩顺手关上房门。
赵青郊笑着指向对面沙发,说道:“坐吧,你看把你给紧张的。”
庄岩略带尴尬地一笑,开口道:“确实有点紧张。”
赵青郊饶有兴致地看着庄岩,问道:“你因何而紧张?”
庄岩被赵青郊这一问给问住了,稍作思索,他只是牵挂周开济,可究竟为何紧张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见庄岩低头没有答话,赵青郊一笑,继而说道:“不要用紧张,无论如何,我都会力挺你的。”
庄岩抬起头,望着赵青郊那温和的表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
赵青郊开口说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瞧我,我纯粹是为了我闺女,要不是我闺女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你,我才不会涉足这种事。
昨天周市长到我家,跟我详谈许久,把他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尽管有些冒险,但也算是个绝境求生的妙策,他这是拿自己的官职当垫脚石,要把你往上推啊。
若非他握有省长和书记有所忌惮的把柄,他的诉求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要是省长和书记点头了,会是怎样的局面?” 庄岩追问道。
赵青郊听到庄岩的话后,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他下台,你上位,你会取代他的位子。”
庄岩微微点头表示知晓,接着又问:“要是失败了呢?”
“一旦失败,那就意味着谈判破裂,孔省长和郭书记肯定不会放过周市长,到那时候,周市长恐怕……”
赵青郊望向庄岩,神色凝重地接着说道:“届时,或许连你也脱不了干系。”
庄岩听完赵青郊的话,表情狰狞地说:“这个厅长不做也罢,要是敢动周叔叔,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别再讲这种孩子气的话了,政治就是这么回事,你既然踏入了这个圈子,就得遵循游戏规则。”
赵青郊说话的同时,给庄岩倒了杯热茶,和声细语地劝道:“先喝口茶,小伙子性子不要那么急躁,不然啥事都办不成,既然走上了仕途,就别想着退缩。真要退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拉下马。”
庄岩不甘地反驳道:“我要是自己不想当官了,能咋的?”
赵青郊笑出了声,“你看到过哪个当官的是自己想撂挑子不干的?权力就如同一个无形的黑洞,只会把人拽得越来越深,深陷其中难以挣脱,让人在里头迷失方向,一辈子都在其中争斗拼搏。”
讲完这番话,赵青郊轻叹了一声,忧心忡忡地讲:“如今我倒不咋操心你当不上州彭市市长,我担心的是等你当上州彭市市长之后,对付不了陈隆,就凭你的本事,跟他较量那就是以卵击石。”
……
周开济推开省长孔修理办公室的门时,孔修理正在接待客人。
那客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看着非常的有气势,不过周开济不认识他,只是冲着孔修理笑了笑,语气生硬地说道:“孔省长,我想和你聊一聊。”
孔修理对周开济的这种态度很是不爽,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周市长,我正接待客人呢,你为啥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了。”
周开济懒得去例会孔修理开不开心,又重复了一遍:“孔省长,我想和你聊一聊。”
周开济脸上神色一点没变,压根没把省长孔修理当回事儿的样子。
孔修理在客人面前失了颜面,心里头有点冒火,准备发脾气,那客人就笑着站起身来说:“孔省长,那我就先撤了,我们回头再聊。
这位领导好像挺着急,我就不添乱,先告辞了。”
“刘老板,实在不好意思……” 孔修理把那人送出门口后,回到办公室黑着脸对周开济说:“有啥事快点说,我没时间和你瞎扯。”
周开济径直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带着一丝嘲讽说道:“孔省长就这般厌烦我?”
孔修理满脸不高兴地盯着周开济,问道:“你到底要说啥?”
周开济不慌不忙地拉开公文包的拉链,接着从里头拿出一个u盘,缓缓的摆在了孔省长的面前,语调平静地讲:“还是关于组织部部长唐立粥的事儿。”
孔修理主导周开济把那u盘放在自己跟前,表情立马变得暗沉,眯着眼瞅着周开济说道:“你究竟想要干嘛,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这事儿可不能捅出去。
你清楚这里头牵扯多少官员吗?若是曝光,咱们江省的政治局面可就乱套了。”
周开济已然到了破釜沉舟的境地,哪还会怕孔修理,听到这话,当即有些嘲讽的问道:“这与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孔修理神色一僵,呵斥道:“周开济,你还有没有点组织观念和纪律意识?你这啥态度,怎么跟领导讲话呢?”
周开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笑眯眯的说道:“别在我跟前老提这些话,我前些年教训其他人老用这几句,都听腻了,所以就不要跟我浪费口水了。
甭管是州彭乱套也好,江省乱套也罢,都跟我不沾边儿。
要是在你们心里真有什么组织性、纪律性,这罪证还能被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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