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没必要让念缨跟着去寒天寺!”
成王府,厅里几人的脸色皆不太好看。
萧彦眉头紧皱,“她母亲和嫂嫂们的事情才过去多久,我怕她触景生情。”
去寒天寺的那条路,对江念缨来说定是噩梦一场。
因为那桩鲜血淋漓的惨案,让原本香客不绝的祈福圣地,变成京中名门谈之色变的不详之处!
他时常看见江念缨望着府中年幼的家生子出神。
那纤细的背影透着悲凉,可转瞬又见她患得患失的笑脸迎人。
萧彦痛惜不已,她一定是想念两个死于非命的侄儿了,可又怕他们担心,所以始终强颜欢笑着。
如今居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撕开她尚未愈合的伤口,未免太残忍了些!
“我又何尝愿意?可太后身边的嬷嬷说,此番祈福事关重大,几位太妃乃至朝中的诰命夫人都要去。”
“念缨医术高明,若途中有人突发意外,也好让她照应。”
成王妃同样满心担忧。
太后特地指名要念缨同行,还有那个平瑶,这个意图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那一天,我也去!我要看看是谁给太后出的馊主意,真是居心叵测,歹毒至极!”
“找个机会,再把他五马分尸!”
萧彦恨恨的攥着拳头。
而一旁那个居心叵测,歹毒至极的卫斐然只是轻轻放下热气氤氲的茶杯,抬起头来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淡笑。
“过来。”
嗯?
萧彦愣了愣,难道斐然知道是谁从中作梗?
他当即竖起耳朵靠了过去,众人只见这高大的男子忽然浑身一震,腹部竟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谁都没有看见卫斐然是什么时候出的手,萧彦脸色铁青的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瞪着眼。
“你打我干嘛?!”
卫斐然垂眸泰然自若的抿了口茶,“伤得这么重,哪来的力气分尸。”
“……”
好气!
没受伤之前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现在受了伤,更打不过他!
看着萧彦吃瘪的样子,成王妃忍笑咳嗽了一声。
“是啊,斐然说得对,你给我好好在府里养伤,把别的心思歇一歇!”
“对了,山路赶车,需要挑个经验丰富的车夫,我记得你手底下那个薛峰不错?”
萧彦这才回过神来,“我正有此意!来人,叫薛峰过来一趟,就说本将军有事交代!”
……
而另一边,乔木苑里。
“什么人?!”
江念缨正领着秋蝉折回药房,竟见前方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顿时心生警觉!
如今杜朝宜还被看管在柴房,成王妃特地叮嘱过,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乔木苑。
只见那高大的男子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憨厚黝黑的脸。
“县、县主恕罪,属、属下薛峰,是将、将军的车夫,特来看看县主这、这里需不需要帮忙……”
他惶恐的跪在地上,双手紧张得无处安放。
看着他一身朴实简单的布衣,还是个结巴,确实是副本分老实的模样,不像什么可疑之人。
“方才本县主已经听说,舅舅命你护送我与义母上寒天寺,到时候有劳你多费心。”
江念缨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薛峰受宠若惊的抬起眼,笑道:
“属下定、定不负将军所托,县主放,放一百个心!”
说罢,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江念缨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秋蝉便拿出了一锭银子打点他。
薛峰推诿了许久,最后才诚惶诚恐的收了下来。
“县主,真看不出来,这个车夫呆呆傻傻的,还是个练家子呢,他手上的茧子差点把奴婢割出血来了!”
秋蝉忍俊不禁的揶揄了一句。
“不可无礼!听说这个车夫从前也是舅舅手底下的猛将,可在战场上被人砍下了一半的脚掌,不得已才退守后勤。”
江念缨话音刚落,秋蝉立刻收敛了神色。
“奴婢该死!难怪他方才走的时候,有点儿腿脚不便的模样。”
两人带着几分敬意看着薛峰的背影,江念缨却忽然眸光一闪,迈开步子来到走廊外的沙地上。
“县主?”
秋蝉只见江念缨俯下身来用手丈量着地上的脚印,片刻后猛地抬起头,“你这丫头,倒是点醒了我!”
“仔细看看,这两串脚印都是薛峰的,可有不同之处?”
秋蝉眉头一蹙,眼底满是疑惑。
“这一串脚尖向内,是他进入乔木苑时留下来的,深浅相同,与常人无异!”
“而这一串,脚尖向外,是他刚才离开的时候留下的,却一深一浅,确实是瘸腿之人的印子!”
江念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
秋蝉瞬间明白过来,脸色大变,“县主的意思是,他是装瘸!”
江念缨凝重的点了点头,她记得怀王殿下说过,萧彦回京的时候特地封锁了消息。
他们兵分三路,萧彦还乔装过,没想到依旧被北凉的刺客追踪到行迹。
由此可见,定是他身边出了内奸!
谁会想到,看起来那般忠厚热心的薛峰,就是差点害萧大将军命丧黄泉的奸细!
“县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仗着自己车夫的身份,有恃无恐的潜入乔木苑,定是别有居心!
只见江念缨思索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
“敌暗我明,自然是将计就计,抛砖引玉!”
“这个人,我们可以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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