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脏了大人及众天子亲兵的手和眼!”

    说完,他便安排手下去挖坑、砍柴。

    准备先烧,再埋!

    ‘噗通。’

    望着那横尸遍地的场景,再也扛不住的林坷,瘫坐在了地上。

    “许,许大人,你,你就不怕朝堂怪罪下来吗?”

    很想爷们的放狠话,可林坷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说这话时,声线颤颤巍巍不说,还夹杂着哭腔!

    “怪罪?”

    “哈哈!”

    “怪罪本钦差什么?无锡衙门的官兵,与太湖水匪内外勾结,企图谋害本钦差。”

    “证据确凿,就地正法!”

    “这个理由怎么样?”

    说到这,许山稍作停滞,随即又道:“你千万别跟弱智似的,问我‘证据呢’?”

    “身为天子亲兵,干的就是这勾当。别说他们真的参与其中了。哪怕没有……”

    “我让他们死,他们就没理由活。”

    末了,许山不忘拍打着林坷的侧脸,笑着补充道:“你也一样!”

    “咦?哪来的臊气啊?”

    “林大人,你吓尿了?”

    “张狗蛋!”

    “到。”

    “你看看你出刀时,也不避避林大人。把他吓得,官服都尿湿了。”

    “愣着干嘛?亲自,送林大人回去啊,别着凉了。”

    听到这话,张廉崧顿时眼前一亮。

    随后凑到自家大人身旁,挤眉弄眼道:“大人,我又悟了。”

    “这次是不是,林大人回无锡的途中,偶遇太湖水匪余孽,以一敌百,最终殉职啊?”

    “那不得在他尸体上,留百十道刀痕才逼真啊?”

    待到张狗蛋说完这些后,都不等许山去埋汰对方……

    惊坐而起的林坷,连忙喊道:“我,我就不劳烦,天子亲兵相送了。”

    “许,许大人,我,我独自回去就行了。”

    ‘啪嗒嗒。’

    边说,林坷边朝着自己马匹跑去。

    期间,因为双腿打颤,还跌倒在地。

    爬起来后,上马就一路狂奔。

    “大人,那是去苏州的官道啊?林坷,他不准备回无锡?”

    面对张廉崧的询问,许山笑着摇头道:“被你这么一吓,他还敢回无锡吗?”

    “那就该让他死于水匪之手。”一脸犯狠的张狗蛋,当即开口道。

    “你懂个锤子。从五品及以上官员,率部百人以上兵变或被通缉。下地方的钦差,才有权就近调遣驻军。”

    “不然,咱家大人为何放任武进动乱。有对外宣称武进兵变?”

    “不这样说,应天府的驻兵,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放林坷走,也是这个道理。”

    “大人下江南,要的不止是谁死,更重要的替陛下,名正言顺的收回整个苏州府!”

    待到王启年说到这,许山冷笑的开口道:“让任风以江南刺史的名义上奏朝廷!”

    “无锡知府林坷,与太湖水匪内外勾结,于洛华驿站伏击锦衣卫。许钦差,遭黑风双煞联手袭击,伤势不明。众锦衣卫,死伤严重,但仍不忘皇恩,于凌晨子时许,奇袭太湖水匪老巢。”

    “搜得官匪勾结的铁证。特恳请陛下,从应天府调兵入无锡,清剿太湖水匪余孽、抓捕林坷等部……”

    “大致内容就这些,立刻命人送回武进。”

    “是。”

    “对了,还有……给庆国公府送太湖水匪人头时,以本钦差的名义,责令苏州驻军,抓捕可能流窜至苏州的林坷等部。”

    “明白!”

    “这次,老子倒要看看他严鹏,是抓,还是不抓!”

    抓,所谓的江南士族同盟,就会出现了裂痕。‘严林合流’就成了笑话!毕竟,林坷可是替你严家背的这个锅!

    不抓或是私自放走?

    那就是同流合污,悖逆代表陛下的钦差调令!

    “大人,我又悟了!你这是妥妥的阳谋啊!”

    “庆国公抓不抓,他都作难。”

    琢磨了好一会儿的张廉崧,终于算是捋清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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