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出事之后,她也接受到不少好意,这些好意里有人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助她,也有一些人想在她身上占点便宜,特别是男人。
如果是女人来家里说帮忙不一定全是好意,可如果是男人独自上门来,一定不带好意。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的道理谁都懂,真想帮的话就让自家女人去,或者带着自家女人一起去,这样才能避免出闲话。
所以那些独自去的男人本身就是想惹是非,一个正经男人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舆论境地,他们不是不知道后果,他们是明知道还这样做,就是坏,这样的人要远离。
而如果是真的不明白情况的人,这样的人,就是蠢,更要远离。
所以她不再去分辨,几乎婉言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无论男女。
“所以陈娘这几年活的其实很不容易,她家里是很标准的男主外女主内,陈大走了,就剩她自己操持一个家。”
宋诗情点头认同,白华继续说。
“奶奶还在的时候,我听奶奶说过,有人给她介绍结婚对象,都被她拒绝了,她认为自己能过好生活,经历过一段还算幸福的婚姻,不愿意再拿剩下的人生去赌别人了。”
陈娘今年四十五岁,按说这个年龄二婚也是非常正常的,可她就是不愿意再依靠别人,也许是因为失去的时候太痛苦,所以害怕失去,不愿再与人建立羁绊。
就这样自己过完一生就行了。
“这样说,陈娘真的不是个柔弱的人。”宋诗情语气中带有敬佩的说。
白华点头,“当然了,不但不柔弱,而且还很刚强。”
“奶奶还在的那几年,陈娘经常会来家里跟奶奶说话,可能是觉得奶奶和我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孩,不会有是非吧!也就让我们两家的关系特别好。”
两家人,白华口中的两家人其实是三个人,但是也确实是两家人。
那几年陈娘总来找白华奶奶,也许是白华奶奶的人生经历能包容她的所有情绪吧!白华总能看见两个人在一起聊天。
两家人也是互相帮助,陈娘有的时候会在家里吃,自己也会带东西过来。
后来白华奶奶走的时候,是陈娘过来帮着整理的身体,认真的帮着擦了擦身子,又将身上本已经穿好的寿衣,重新穿上,这是陈娘对白华奶奶的告别。
所以现在白华可能算是陈娘很亲的人了,对于白华来说,陈娘也不只是普通邻居,就凭她为奶奶擦过身体,白华一辈子记着这个情。
在奶奶走了之后,陈娘来家里的次数就少了,但是偶尔也会来看看白华过得怎么样。
这也是白华对陈娘说自己可以去陈娘家里帮忙的原因,毕竟有些力气活,女人干太困难,如果是其他人,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自己也是为了还人情。
“所以这就是你刚刚跟她说有活可以来找你的原因么?”宋诗情不解的问。
“你都听见了啊!”
“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我在窗户边听你俩说话。”
白华点头,“陈娘不容易,有些活没法找别人,我能帮就帮一下。”
“嗯,你应该帮。”
宋诗情还没注意,白华却笑了一下,这小姑娘的语气活脱脱一个女主人啊!
“唉~只不过这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现在还是会有人经常提起。”白华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还是因为陈娘是——寡妇吗?”
“嗷、那倒不是,陈娘拒绝了别人的好意之后,没多长时间,就没什么人说陈娘的闲话了。”
“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陈大。”
“陈大不是已经——走了嘛!”
宋诗情一脸不解。
“这个事儿有点邪乎,是因为陈大最后那次送的货。”
“货,什么货?”宋诗情一脸好奇。
“是碑!我其实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不太信这个,我觉得就是巧合。”
白华给宋诗情讲的这件事,周围的邻居基本上都知道,就连白华这种不信的人,被一遍一遍的说,都有些动摇了。
陈大和陈家大哥两个人,那次是去外地送货,送完货之后,回程的时候,有一批货没能谈好,本来都打算空车回跑了,有人给他打电话说有几块石料在那边,问他车上有没有地方给带回来,报酬给的不低。
本来都打算空跑了,这种砸在头上的钱怎么可能不捡呢!父子两个就去取货,到了地方一看才知道,什么石料啊!是三块没刻字的碑,碑上其他的纹路都已经刻好了。
父子心中都有点忌讳,但是跑大车的,你不拉也有别人拉,还不都是一样的,装上车之后就走上了回程路。
这几块石碑的目的地离乾县很近,只不过比乾县更远,送货的路上会路过乾县。
车开到乾县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八点多,其实如果为了省事直接就把货送到地方也是没问题的。
可是陈大那天晚上觉得有点累,想着时间上并不急,就打算第二天再去送,路过家的时候,就把车开回了家。
车上的石碑也没卸下来,就在车上放了一夜,父子二人回家睡觉。第二天一早起来送货去,从来都不跟着爸爸跑大车的陈家二哥非得要跟着父兄去送货。
这一去父子三人就再也没回来,听说的人都说,陈大不该把那石碑放在家里一夜,那三块无字碑,在家里停了一夜是认主了。
要不也出不了这祸事,当天就该给人送去。总之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巧,恰好是三块碑,恰好那天晚上陈大困了,恰好那天陈家二哥想跟着爸爸去送货。
反正后来这事说什么的都有,一个传一个,越传越邪乎,后来有一些宗教的人出来传教,甚至还有一些江湖骗子想通着这个事儿,在这边骗钱,被街道的人报给警察带走了。
白华把这件事儿,自己知道的部分告诉了宋诗情。
宋诗情听了这件事,第一反应是沉默。
“这些话陈娘听过么?”宋诗情问。
白华想了想说:“应该是听过的。”
“他们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不是相当于一遍又一遍的揭陈娘的伤疤么?”宋诗情语气中带着愤怒。
应该没人比宋诗情更能了解这种突然失去亲人的痛苦了,拿自己去世的亲人去编造话题,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宋诗情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一定在伤害着陈娘。
白华默默点头,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自己光想他们说的对不对,从没想过这事件的当事人受了多少伤害,白华知道小姑娘对此一定是感同身受了,所以才能一下就想到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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