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竘怔了一下。
他跑的头发湿漉漉的，汗水滴落，顺着头颈划进运动衣的领子里，身上肌肉夯实而不夸张，显得线条很流畅。
蒋熙用手肘撞了徐归舟一下。
徐归舟打招呼：“嗨。”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点犯傻。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好，要说两人现在的关系，还真的很难定型。
蒋熙笑着说，“杜医生。”
杜竘按了跑步机的停止键，回一声“你们好”然后问，“来办卡？”
吴珣海说，“已经办好了，我带她们参观一下环境。以后可能经常在这里碰面。你继续跑吧。”
徐归舟和蒋熙跟在他身后要继续往前走，还有瑜伽区和休息室没看。
刚走出没几步，手机忽染响了一下，徐归舟拿起来看。
杜竘的消息：等会儿一起吃饭。
她想了想，回：好。
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
健身房无论是整体还是细节，都干净整洁，让人感觉舒服。花的友情价，享受，蒋熙和徐归舟都觉得十分满意。确认好更衣箱的位置，两人走出来。
蒋熙说：“舟舟，等会晚饭我就不和你一起吃了，另外有约。”
徐归舟说：“行啊，我正好也约了人吃饭。”
两人停顿一秒，面面相觑，“你约的男人吧。”然后又互相唾弃，“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
徐归舟看一眼手机消息，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杜竘很快就出来了。他身材高大，运动服换成休闲衣，头发也刚洗过，吹的半干，看起来年轻好几岁，英俊出了青春气。
“等久了吧，”他态度很自然，“想吃什么？”
徐归舟说，“随便。”
杜竘笑了一下说，“这两个字是最难办的，”想了想又提议，“吃火锅吧，有素有荤，想吃的就吃什么。”
徐归舟点头同意。
商场里一共有三家火锅店，现在已经是饭点时间，每家门口都排着队，
杜竘看着每家门口那些等待的小板凳，和供应的茶水，说，“咱们去远点的地方吃吧。”
徐归舟也不想排队，点头说好。
两人到地下停车库，杜竘开的是黑色保时捷卡宴，车子很快开出商场，归入路上的车流中。
车里空调打得很足，徐归舟伸手抚了一下手臂。
杜竘立刻关上空调。
徐归舟侧过脸看他一眼。
杜竘马上又察觉了，问她，“怎么了？”
徐归舟说：“没什么。”觉得一路上如果都沉默挺诡异的，她问，“去哪里吃？”
杜竘说：“一个朋友开的餐厅，食材很新鲜，味道也很不错。”
“你的朋友真多，”徐归舟想起了开健身房的吴珣海，“还都很有本事。”
杜竘笑了一下，“也不是什么本事，大部分都是背靠家里搞些事业。”
徐归舟说：“那也可以称作合理利用资源。”
杜竘说：“这句话留着，说给火锅店老板说，肯定可以打折。”
徐归舟眼睛微微一亮，“老板喜欢听好话吗？那我还有很多，最低能说到几折？”
杜竘笑了，很快拐进一条窄路，在路边停好车，说，“今天靠刷脸吃饭，折扣你以后留着自己用。”
徐归舟跟着他走进火锅店。
杜竘说刷脸是真的，大堂经理显然认识他，客气周到地给两人安排一间包房。
徐归舟朝店外面看，一溜的等候排队。
按照吃货定律，通常在排队很长的餐厅，吃东西会特别香一点。
徐归舟坐下的时候还有点小期待。
菜单直接可以点菜，杜竘先递给徐归舟，她选好之后又递回去。最后点完，服务员离开，包厢里剩下杜竘和徐归舟，热茶淡淡的白气漂浮着。
空气中有一瞬的安静，杜竘先开口，“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徐归舟答。
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他的眼眸乌黑发沉，深处好像涌动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有些事总要面对，不能逃避。
“我原本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僵，”杜竘缓缓地开口，“之前三年多，我一直都以为是你，碰到你的时候，我很高兴。能够有机会消防大队工作，也是我主动争取来的。”
徐归舟怔了一下，看向他。
灯光下他五官更显得深邃英俊，实际上对着他这样温柔语调的剖析感情，很少有女人正面对着能不心动。徐归舟的心就乱扑腾了两下，但她清楚，接下来说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近距离接触你，在还没有仔细想清楚之前就那么做了，一切就像是本能在驱使。和三年前的情况一样，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徐归舟觉得心简直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服务员推着小餐车进来，三层摆满了食材，很快有人送上锅底，然后点火。
徐归舟刚才几乎忘记了吃火锅的这个步骤，看见火苗的瞬间，身体已经生理性产生僵硬，脸色顿时发白。
杜竘动作飞快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捂住她的眼睛，“伤害不到你，不要怕。”
看不到火光让她好受很多，很快心跳恢复平稳，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莫名地觉得有些安心。
杜竘直到锅子完全盖住下面的火，表面上完全看不到后才放下手。
等服务员离开后，他说，“是我欠考虑，把你带来吃火锅。”
徐归舟说，“只要看不到就还好。”
平时和朋友出来吃火锅她都会选择用电磁炉的，今天忘记了。
“刚才你要说什么？”她忽然问。
杜竘沉默了一下，看着她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脸色，忽然觉得刚才在脑里组织的语言有点乱，“我原本觉得，感情到了这一步可以顺利往下发展，你漂亮，性格好，抱着想接近你的想法来接触你，怎么会不喜欢你。”
徐归舟听到这里，忽然笑了，很淡的，“但不是你要的感情是吗？”
杜竘哑然，沉默片刻说，“我也不知道。”
徐归舟有点明白他的感觉，就在踏出这一步，打算进一步发展感情的时候，突然发现，源头上可能就有问题。
这个时候不禁会怀疑，目前这种感情，是不是虚幻的，是自己强加出来的。
明白归明白，心口还是很堵。
“徐归舟，”杜竘凝视着她，“我认你当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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