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两天还要给新员进行一堂课的培训，徐归舟事先把资料复习了两遍，她突然有种错觉，似乎自己是换了一个职业，变成了老师，要应对一批顽皮的孩子。为了备课，她这两天放下刷手机和追剧等一切娱乐，挤出来的时间晚上用来早早睡觉，就怕睡眠不足脸色不好，又被叫成老女人。
被这个词刺激过深，徐归舟半夜醒来上厕所都想敷一张面膜。
第二堂课充足准备，内容一气呵成，徐归舟默默给自己打了个90分。上课结束的时候她关闭投影，拿着笔记本电脑要走，一个圆脸的青年上前主动要帮忙，徐归舟连连说不用，圆脸青年说：“拿笔记本再拿杯子不方便，当学生的帮老师的忙是应该的。”
徐归舟心想，遇到这样去乖巧可爱的学生，恐怕是所有老师的愿望。又觉得他的声音熟悉，再一想，不就是那天说她是漂亮小姐姐的那个嗓音。
没等她表态，站在门口的许奕彬回头喊一声，“吴琪，下面有负重训练，还不走？”
吴琪讶然，“不是还有十分钟吗？”
许奕彬口气很急，“快点，大家都下去了。”
吴琪的圆脸上表情愧疚地对着徐归舟。她说：“你去吧。”
看着他走到门口和许奕彬一起离开。
徐归舟百分百确定，许奕彬这个小子就是故意的。
她很疑惑，为什么他对她态度那么差，难道就因为头一次碰面她撞到他弄乱了资料？那么一件小事，不至于吧，这小伙子的心眼得多小才能这样，能比针眼大点吗？
她一手抱电脑一手拿茶杯回办公室的路上，突然，或许他就是青春期延长了，现在还在叛逆期，喜欢挑战权威。
到了下午，这个想法就被打脸了。
李妮笑眯眯地回办公室，对她说，“这次进来那个最帅的小伙子，叫许……”
“许奕彬。”
“对，就是他，人长得精神，又特别懂礼貌，刚才我抱着宣传资料走过训练操场，他主动跑过来帮忙，哎呀，年轻人皮肤就是好，连男人都没有毛细孔，真是羡慕，这就是青春啊。”
徐归舟撇除了她所有感叹的词汇，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他主动来帮忙？”她重重的咬“主动”两个字。
“对呀，看他长得有点冷，实际上很懂礼貌，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有点小心脏晃荡呢。”
徐归舟沉默，原来不是青春期延长，他就是脑后生反骨，目前看起来还只反她一个。
真是太奇怪了。
幸好徐归舟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长吁短叹一阵，实在闹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脑仁发疼。
她索性就不再想了，反正她的任务就是教完课程，等以后新员会分配到各个中队，说不定都没有见面的机会。
……
周末的时候她回家吃饭，想到晚上还有舞台剧要看，她早早就开始打扮。
最近和年轻人接触的多，让她突然有种恐慌感，再加上那三个字的刺激，她对皮肤的保养热情又攀上一个高峰。
杨慧佳看见她在镜子前捯饬自己的脸，欣慰地连连点头，还悄悄和老徐说话。
“谈恋爱了状态就是不一样。”
老徐说，“看到舟舟这样，我就想起你年轻的时候。”
杨慧佳：“那你眼神可真不好，我年轻时候比她可漂亮多了，脸上什么都不用抹，涂个口红就行。”
老徐连连称是。
徐归舟把头从房间里伸出来，“我可全听见了。”
等她换好衣服，杨慧佳走进房间和她说话，母女两个都映在镜子里。杨慧佳夸了一句，“真漂亮。”
“妈，你这是拐弯在夸自己更漂亮对吧。”
杨慧佳笑着拿手指轻轻戳她脑门一下。徐归舟看着镜子，其实她们母女两个长得并不像，从脸型上来说，杨慧佳是瓜子脸，她是鹅蛋脸，五官两人就更没有一处相像了。徐归舟盯着镜子，目光迷离，不觉有些晃神。
杨慧佳笑话她，“臭美的都看呆了？”
徐归舟使劲摇头。
傍晚的时候杜竘开车到小区门口来接，本来徐归舟是不想让他来接的，就怕又碰上老徐和杨慧佳，给他们增加没必要的期待。但两人只隔一个小区，分两路走又显得太刻意，最后徐归舟还是顺其自然。
在她上车系保险带的时候，杜竘偏过脸来看她，目光持续时间长了点。
徐归舟回视他。
他摸了一下鼻子，说，“你今天感觉有点不一样。”
徐归舟心想，当然。最近为了扮嫩，她可是下过功夫的，比如今天她穿的就是t恤背带裤，扎的是马尾，减龄所有扮装她能想到的全用上了。猜到杜竘可能会说“今天挺漂亮的”之类的话，她笑盈盈的，打算也回夸一句，实现商业互吹的基本模式。
杜竘说，“看起来情绪有点不对。”
徐归舟：“……”
说完这一句，杜竘就开动车子，驶入马路车流的时候，他似乎是随口问起，“最近有什么心事？”
徐归舟微微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杜竘说：“这么说，是有了？”
徐归舟轻轻摇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遇到个难搞的新人，可能还要磨合一段时间。”她把许奕彬的情况描述一遍，还把自己的疑惑给提了，十分好奇地问杜竘，这世上真有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就为了撞一下掉了资料，就跟仇人一样对待她。
杜竘略想了一下，问：“以前真的不认识？没纠葛？”
徐归舟说：“当然没有，如果真认识我怎么会认不出来，除非我已经失忆了。”
杜竘说：“按你说的，他在新人里算是领头和带队，一般来说，这样的人一定有折服同龄人的魄力和特点，不太可能会是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搞针对的人，何况他现在初来乍到，一般不会平白无故地得罪人，这是正常逻辑。”
徐归舟忍不住问，“万一他不正常呢？”
杜竘瞥她一眼，“那你就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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