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活泼开朗，今天从一见面就几乎是黏着徐归舟，杜竘有点怀疑，自己的对手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但是一顿饭吃的七七八八，他看出来，这个男孩性格就是这样，倒不是有其他想法。
倒是身边的许亦彬，虽然不如方旭性格外放，表现稍有些冷淡，但每次开口或者动作，总是把握时机，恰到好处展现体贴和可靠，远超这个年纪该有的。
杜竘看一眼桌对面的徐归舟，她微笑听着方旭说段子，眼睛弯成小月牙，皮肤嫩白细腻，美丽而不自知，不可能只有他能看见，其他男人当然也能。
他有些庆幸，早一点靠近，虽然绕了弯路，但还是走到她身边。就算她现在还在犹豫没有答应，但他绝对不会让开。
徐归舟听完方旭说的段子，乐得不行。放下筷子揉了一下笑的有些发酸的腮帮子，抬起眼，发现坐在对面的杜竘和许亦彬都看着她。
“你们是笑点高，还是没幽默感？这么好笑居然无动于衷。”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看他们。
杜竘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许亦彬说：“他在宿舍里早就说过了。”
方旭心说你当时听了也没笑啊。
桌上食物基本都被消灭，徐归舟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问桌上其余三人有没有吃饱。三人都表示饱了。徐归舟叫来服务员结账，被告知刚才就已经有人买单了。
徐归舟记得刚才许亦彬和杜竘先后都离开过一小会儿，问许亦彬，“你买的单？多少钱？”
这家日料价格不低，为的是给许亦彬庆祝伤好拆线，再加上他们两个拿得还是试用期工资，徐归舟觉得让他请客很过意不去，想aa制。
许亦彬听她这么问，拉长着脸，说：“不用。”
方旭在一旁都快给他跪了。
大哥，关键时候说话这么简洁做什么。
他今天充当圆场人物，已经成习惯，这个时候赶紧出来说，“小姐姐，让他请，反正平时外出的时间少，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徐归舟：“但是……”
方旭抢话，“许亦彬受伤还是你给他送医院的，他就是想感谢一下，对不对？”
许亦彬点头，看向她，眸光清润，“应该我请。”
杜竘从包房出来，听见最后两句对话，对徐归舟说，“没关系，下次我们再请。”
我们这个词用的极为巧妙。不过今天他相当于蹭饭，倒是有这个立场可以说。
徐归舟没有再纠结饭钱。
走出料理店，蹭饭的杜竘主动要求送许亦彬和方旭回家。两人原本拒绝，徐归舟也加入劝说行列，方旭和许亦彬就同意了。
在上车的时候，方旭动作飞快地窜到副驾驶，说：“我喜欢坐副驾驶，坐后面有点晕车。”
杜竘深觉得这个理由的无耻，“平时出警你们要出车的吧？”
方旭马上说：“我一般不晕车，喝酒才会晕，都怪刚才的清酒。”
杜竘哼哼笑着，没和他计较，但从车内后视镜看到许亦彬和徐归舟坐一排的画面，还是觉得心里发堵。
幸好问一两人下地址，许亦彬回消防大队，是第一个送到。
听到许亦彬回队里，徐归舟奇怪地问一句，“你不回家？”
许亦彬说：“伤还没全好，我还是回宿舍住。”
是怕家人担心吧，不少消防员对家人都是报喜不报忧，徐归舟很明白这种心理，一时间同情心大起，看着这个外表冷冰冰，但是救援中行动迅速，对危险从不畏惧的年轻人，觉得他是外冷内热的典型代表。
徐归舟越想越觉得他有点可怜巴巴的，姨母心泛滥起来，就拉着他问伤口恢复情况，还担心他营养不够，叮嘱他要多吃点好的。
“食堂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周一我给你带黑鱼汤吧，对养伤最好了。”她提议。
许亦彬唇角微微抬了一下，心情似乎比吃饭时更好，“你烧的？”
徐归舟有点脸红，坦诚，“我不会，我妈厨艺很好。”
杜竘又看一眼车内后视镜，眸光深沉，面上波澜不兴。
方旭回头说：“小姐姐，别忘了我，我也要喝鱼汤。”
许亦彬没好气地说，“凑什么热闹，你不是不喜欢吃鱼吗？”
方旭不喜欢吃鱼是因为鱼刺，喝汤又没有关系，他委屈地回头看看徐归舟和许亦彬，“哦，我忘了我不喜欢吃鱼，也不喜欢鱼汤。”
脸上表情和嘴里的话完全不是一个内容，徐归舟被他逗笑，“我带多点，管够。”
方旭心满意足。
杜竘突然说：“到了。”
车子停在大队正门口。
许亦彬下车，在关上车门前，他站在车外，视线笔直对准徐归舟，眼眸比背后的天还要幽黑，“小姐姐，再见。”
他的声线偏冷，又夹着一丝磁沉，和方旭整天挂在嘴上的小姐姐不同，三个字在他嘴里似乎咬出不一样的含义。徐归舟没能细细体会，摆摆手，“拜拜。”
接下来送的是方旭，他一路嘴巴没停过，根本没给别人留下发挥的空间。
直到他下车，徐归舟还觉得他的声音似乎在萦绕。
车子没发动，杜竘回头说，“不坐上来”
徐归舟换到副驾驶位，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什么情绪，但直觉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车子掉头离开，过了一会儿，杜竘开口：“同事聚会才三个人，你们关系挺不错的。”
说到这个，徐归舟有些高兴：“前两个月我给新人培训。许亦彬还是个刺头呢，说什么都不理，整天耷拉着脸，我还怀疑他是不是针对我。经过这次地震救援，我发现，他很热心很负责，是个特别好的苗子。”
杜竘说：“刺头，还真没看出来，小姐姐喊的都很热乎。”
徐归舟总算回过味，看了看他，“你……吃醋啊？”
杜竘心气不顺已经好一会儿了，“吃什么醋，两个半大小子，毛都没长齐，你们差着好几岁呢。”
可真是会聊天，默默被年龄插了一刀的徐归舟眨巴着眼没说话。
车开到小区门口，徐归舟解开保险带打开车门。
杜竘喊住她，语气漏出丝别扭，“他们都喊你小姐姐。”
徐归舟没好气地回他，“怎么？你也想喊我小姐姐？”
杜竘哼了一声，“你该喊我什么？”
徐归舟疑惑。
杜竘继续说：“你喊一声小哥哥来听听。”
“滚。”徐归舟一把甩上车门，隔绝这个脸皮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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