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归舟过脸望着他，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悄无声息地滋长。
杜竘还在翻相册，身边忽然没了应和的声音，他转过脸来，对上她乌黑的眼眸，被压在微微弯翘的睫毛下。
他心里莫名就悸动了一下，然后就直接在她脸蛋上亲去。
徐归舟被亲之后见他还要再贴脸过来，用手推开他的脸说，“好好说话，耍什么流氓。”
杜竘抱屈：“怎么是耍流氓，你脸上明明写着没有安全感，需要我亲亲的样子。”
徐归舟哼唧说着他“肉麻”，心里却有点惊叹他对情绪捕捉的敏感度。
经过小插曲那么一闹，相册收起来不看了，杜竘泡了两杯茶，徐归舟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一头看着阳台外的夜景。落地窗上反射着星光丛影，点点烁烁，又糊成一团，很有点梦幻的感觉。
闲聊一会儿，杜竘问她，“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徐归舟仍旧看着落地大窗户，漫不经心的口气问，“当初你从火灾被救出来，就没有对火留下点心理障碍？”
杜竘说：“刚被救回来那个礼拜，只要睡觉我就会梦到满眼火光，一梦到火就会醒过来，后来调整了半年才缓过来。”
徐归舟无意识点了一下头，她最能理解这种感受，但两人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万幸的是，隔了两年，她的应激障碍症状也开始渐渐好转。
杜竘忽然问一句，“是不是还有别的想问我？”
徐归舟发出“嗯”的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问，“你现在不想知道当年救你的到底是谁吗？”
杜竘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徐归舟没忍住，先给他一个白眼，“还有人想听假话的吗？”
杜竘一本正经地说，“真话就是有点想，毕竟是救命恩人，当年我给你们中队送了锦旗，如果能当面道一声谢就更好了。不过我之前误会某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兼梦中情人，一直都挺迫切能和她见面的，现在知道不是，想见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强烈了，顺其自然。”
徐归舟拧了一下眉头，拿眼斜觑他，“那多可惜啊，万一见面了，还是救命恩人兼梦中情人呢。”
杜竘立刻表态，“梦中情人我已经找到了，只剩下救命恩人这一个选项，没其他的。”
徐归舟嗤笑他一声，“多选题变单选题，就不后悔吗？万一还可以认个干妹妹什么的。”
杜竘立刻端正了态度，表情庄严肃穆的就像国旗下宣誓一样，“我就从来没和其他女人认过什么干妹妹。”说完顶着徐归舟一脸怀疑的表情，他又说，“就只有你一个，当初我是打算留点时间想清楚，但直觉就是不能和你断了联系，必须找个什么名目把人先稳住。虽然过程曲折了点，走了不少弯路，总算还是没走远。”
徐归舟眼睫毛轻轻扇了两下，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
杜竘赶紧又说，“你在相册里看到那几张留学的时候的照片，那几年我是交过几个女朋友，都是很快谈很快分，没什么定性，说是谈了不少恋爱，其实根本不懂什么是真的感情。”
听到这里徐归舟皱眉插了一句，“这么说你之前谈的恋爱都是闹着玩呢。”
杜竘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格外认真，“恋爱谈得多，也不代表就真的懂爱，我从来没有想过是玩，一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过去的恋爱只是感觉，不是感情。”
她凝视他的眼睛，心跳不自禁有些加快，她垂下眼皮，“你就这么确定这次没搞错？”
杜竘知道她心里不安，带给她这种感觉的就是自己，他把她拉过来，搂进怀里，“我知道前一次的事让你有顾虑，现在我很清楚，感情和感激不一样，我喜欢你也和那次火灾没有关系，你就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证明自己，好吗？”
徐归舟的眼眶突如其来一股热意，她赶紧把头埋进他的肩里。
杜竘搂住她，好半晌不动，良久，开口说，“你这样我就当你默认了。”
徐归舟动了一下，抬起头看他，“这次要是不成怎么办？”
这是答应的意思，杜竘心口颤了颤，赶紧又把她楼回去，口气恶狠狠的，“别提干妹妹这一茬，咱们翻篇行不行，这简直是我人生的污点，实话跟你说，认干妹妹不是我的主意，是我一个发小兄弟提的建议，早知道他从小不靠谱，但是我对女人又没有很多经验，就信了他的歪点子，咱俩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都拜他所赐，不过这个仇我已经报过了。”
徐归舟被他倒豆子似的一筐话给逗笑了，捶了他一下，仔细想想话里套路很多，比如撇清认干妹妹的主意不是他的，把发小拿出来当挡箭牌，还不忘标榜自己对女人没有很多经验。呸，有过那么多任前女友，居然还有脸说自己对女人没经验。
徐归舟说：“太晚了，我该走了。”
杜竘看一眼客厅的钟，脸上全是意犹未尽，微微叹了口气，说，“我送你下去。”
“才几分钟路。”
“太晚了，我不放心。”
徐归舟让他送到搂下，进了门，看见杜竘站在门禁外，胸口泛起一丝丝的甜。
……
自从这天晚上徐归舟算是默认和杜竘的恋爱关系，他就开始全方位履行男朋友职责，清早准时接她上班，还顺便提供早饭。徐归舟现在和父母住一起，早饭有着落，又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就吃了几口，肚子撑得发涨，含着泪劝他不要再带早饭。
他趁着红灯抬手抹去她嘴角的三明治残渣，“吃不下别硬撑，带去队里当点心。”
徐归舟觉得他撩人的功夫真是越发长进，收起三明治去上班。
之前她已经答应孙昱敏和许奕彬好好谈一谈，就留心着找机会。最近两天没有培训课，许奕彬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参加训练，以至于接连几天她都没有见到他。
这天中午徐归舟路过操场，看见有人弯腰在收拾水带，停下脚，喊一声，“许奕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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