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彬收拾完训练器械，走到操场边的水龙头，用凉水狠狠洗了一把脸。
方旭从后面走上来，也洗了一下脸和手，转头问他，“我刚才看到小姐姐找你说悄悄话了，啧啧，你这进展不错啊。”
许奕彬抹了一下脸没说话。
方旭见他下巴垂着水滴，脸色有些不对，马上把嬉皮笑脸的口气收敛，问，“怎么看着脸色这么差，难道小姐姐……”种种猜想都咽在喉咙口，他眨巴着眼劝说，“都是年龄差阻碍了爱情的自由，这不是你的错。“
许奕彬睇过去一个冷淡的眼神，好半晌才说，“不是年龄。”
“啊？”方旭被这句话里海量的信息给淹没，嘴张的比鸡蛋还大，见许奕彬走了，赶紧跟上，“兄弟，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么会儿功夫你真的说了？是不是太冲动了，不挑环境不挑时机的啊？”
许奕彬紧紧抿着唇，被他追问了十来句，才从嘴里迸出一句，“你不懂。”
方旭一脸黑人问号，看他神色恹恹的，没有继续问。
下午有理论课程，许奕彬在课上有些发呆，下午修整之后的训练，他的表现也不如往常，曹队体谅他受伤痊愈，并没有说什么。吃完晚饭回到宿舍，许奕彬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临睡前，方旭忍不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始引经据典，探讨古往今来爱情经典，甭管是多么郎才女貌情投意合，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备受煎熬，而通常悲剧结尾的故事才会成为经典流传，比如自杀殉情，卧轨自杀，化为蝴蝶。
许奕彬瞅他一眼，“你这算是安慰人吗？都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好下场的那得看电视剧，甭管男主是粉身碎骨，身死道消，还是魂飞魄散，编剧总能胡编一个理由给拉回来大团圆，”方旭和他东拉西扯地谈，“你这大半天表情忧伤，我看着不像是电视剧的走势，是不是小姐姐和你说什么了？”
许奕彬说：“和她无关。”
方旭见他死活不肯多说一些，唉声叹气地爬回自己的床，还不忘高歌一曲“想哭，来试探自己麻痹了没，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
一个枕头飞快砸过来，制止了他的夜嚎。
许奕彬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透进来一丝的光亮，心里压抑的苦涩漫出来。
白天徐归舟和他说的那些话又仔细而缓慢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知道，她说的全是从他的立场考虑，很体贴很周到。她就是这样的人，内心柔软温柔，接触久了，仿佛有温暖吸引着人靠近。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他才能放纵自己的思念。
许奕彬在心里警告自己，今天过后，以后要远离她，不能深陷进去，给自己给她带来麻烦，他们之间的障碍，不是年龄，不是家庭，是一个已经逝去的故人。
……
徐归舟自从那天和那方旭谈过之后，就有些忧心他和家里会谈成什么结果。可惜后来两天都没有碰到许奕彬，也没能问一声。倒是方旭这个小伙子，她在食堂外碰到，他没像往常那样屁颠屁颠跑过来喊小姐姐，而是长叹一声说，“小姐姐，无论如何，我都站我兄弟这边的。”
徐归舟一头雾水，觉得最近可能训练太猛，把一个好恁恁的小青年给训成傻子了，她是不是该偷偷和曹队建议一下，除了训练，还应该给这群小伙子精神上的照顾。
晚上她把这事说给杜竘听，惋惜地说，“许奕彬年纪轻轻就很稳重，又聪明又有责任感，关键是遇到困难不退缩，很有担当，做消防工作一定很不错，我们队里好多人都背地里夸他是个好苗子，但是他家又……唉，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徐归舟一抬头，发现杜竘拧着眉看着她。
“我这才有名分几天，你就当着我的面这样夸别的男人，这样好吗？”杜竘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尤其是“别的男人”四个字，咬地重重的。
徐归舟一怔，然后噗嗤笑，“你说许奕彬，那才多大啊。这种醋也吃，你真够无聊的。”
杜竘没吭声。二十多岁，离她也才差几岁而已，也就她平时总把他们看成初出社会的孩子，有那么大的孩子吗？杜竘心里嗤之以鼻，前两次见面他就看出许奕彬的心思，只是从来不点破。
眼看徐归舟因为他的话乐不可支的样子，后面的话他就没有说下去。
既然她不知道，就这样继续也挺好。
徐归舟觉得好笑，乐了好一阵后，摸着脸说，“说起来，最近韩剧流行姐弟恋，都说只要保养好，老公还在读高中。这么一看，我身边选择范围还挺大的。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啊不，是恋爱了。”
杜竘撕开酸奶盖，把勺放进去递给她，自己舔了盖，没好气地说，“想的美，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最没定性了，现在可能还会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等到了三十岁，甚至五、六十岁，他们都还是喜欢二十岁的姑娘，口味不会变。”
“呵呵，”徐归舟吃着酸奶，给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过去，“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再过几年我就三十了，不符合你的口味了。”
杜竘立刻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就喜欢一个，而且还与时俱进，不管这一个什么年纪，我都喜欢。”
原本以为对这种话很免疫的徐归舟，脸有些发烫，心有些发颤。
杜竘盯着她的脸看，把她看地脸都要烧起来，他笑眯眯地说，“是不是特别感动，就没点表示吗？”
说着他还主动把脸凑过来。
徐归舟深深呼吸一口气，放下酸奶，掐了他脸皮一把，“我觉得很多口味我还没尝试过，比如最近流行的小鲜肉小奶狗……”
一句话还没说完，杜竘就扑过来，把人压在沙发上，两手蠢蠢欲动，很快付诸行动，狠狠哈她的咯吱窝。
徐归舟被痒的格格乱笑，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对准地方亲上去。
杜竘觉得，今晚这个酸奶口味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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