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竘！
徐归舟猛然就醒了，太阳穴一跳又一跳，梦里的场景清晰的就像印在眼前。
她起来喝了半杯水，睡意全无，杜竘昏倒在地上的样子，到底是她真实存在记忆里，还是因为黄丽敏的话才出现在梦里，她实在有点分不清楚。
糊里糊涂的结果就是下半夜的梦发展特别魔幻，她背着杜竘从火场出来，往地上一扔，说看着不胖怎么那么沉。杜竘伸手抓住她，睁开眼，笑着说，因为我是一个粽子，等了你很多年了。
徐归舟再次惊醒，这回天已经亮了，离闹钟响起还有一分钟。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把这个集合现实和惊悚的梦境告诉蒋熙。
大笑声简直要把手机给震碎了，蒋熙说，“最近是上了什么盗墓电视剧，粽子都整出来了，你这是屈才，当初应该去当编剧的。”
“能别歪楼吗？说回重点行不行，”徐归舟苦恼地说，“你说救他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蒋熙说：“既然黄丽敏都这么说，那你应该就是救他的人。”
“会不会是弄错了？”徐归舟追问。
蒋熙叹了一口气，“我跟你分析一下，现在你的心情是不是挺患得患失的，觉得要是再弄错，事情就搞得很尴尬。”
徐归舟觉得蒋熙也有当心理医生的潜质，分析的几乎完全准确。
蒋熙继续说，“你们认识的契机是因为火场那件事，但感情的发展是因为你们互相了解互相吸引对吧，就算你不是当初救他的人，他对你的感情也不会变，这样事情就很简单了，又不是强迫症，一定要整一出救命之恩以身相报的桥段出来。你完全不必那么在意。”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语气忽然就绵软起来，“还有，你和杜竘别太着急了，可以继续慢慢谈恋爱。”
徐归舟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和吴珣海快要去领证，你得给我做伴娘。”
徐归舟微微诧异，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蒋熙和吴珣海确认关系比她和杜竘快一些，但满打满算也就半年时间。
“这么快？”她惊讶地问。
“没办法，”蒋熙声音轻下去，“好像一不小心……有了。”
挂上电话，徐归舟被这个消息震得晕乎乎的。
下班的时候杜竘来接她，说晚上带她去吃新西兰空运来的新鲜牛排，特别好吃。等她看着车停在他家的地下车库，才知道他说的牛排是在家烧。
一到家他就开始在厨房忙碌，徐归舟带着一点点愧疚的心理，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煎牛排的背影。
“是不是有点饿了，茶几下面有零食，自己去找一点吃。”
徐归舟说：“想给你帮忙。”
杜竘回头看看她，说，“那你过来调味。”
徐归舟走过去，牛排已经煎地半熟，黄牛和肉混合的香味充斥着整个空间，反而倒透出一丝甜。
他把海盐瓶子给她，等牛排快煎好的时候，让她转动研磨瓶口，均匀地洒在牛排上。
徐归舟听他指挥，转了几下手腕，就算完成了调味。
杜竘在她放下瓶子的时候，亲她的脸颊，说，“乖。”
那一瞬间，徐归舟感觉自己简直成了一个要被宠坏的小孩。
晚饭过后，两人在沙发上聊天，徐归舟横躺在杜竘的怀里，这个姿势很方便接吻，杜竘搂着她不放，时不时实践一下。徐归舟说起蒋熙和吴珣海马上要领证的事，杜竘不满地说，“没想到让他们抢了先，不行，我们不能输。”
徐归舟伸出手，捧住他的脸，本来还想问他那年火灾的详情，应证一下自己的梦境，在对上他充满柔情的目光时，忽然之间，她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还有什么必要呢？
……
很快就要过年了，杜竘父母和姐姐姐夫预定去大溪地旅游，杜竘没打算一起去，他跑到徐归舟家里，对着老徐和杨慧佳说，今年过年一个人孤零零的，想来一起过来。杨慧佳女士一听顿时就泛滥起母爱，拍着胸脯说一定让他过个舒服热闹的新年。
自那天起，杜竘就天天往徐归舟家窜，下班就来蹭饭。
徐归舟觉得自从杜竘出现，她在家中地位一落千丈，饭桌上出现的菜色不再以她的喜好为中心。她嗔怪地和杜竘说，“我怎么觉得你快成我们家的儿子了？”
杜竘说：“你可以去我们家当女儿。”
徐归舟一想这还不是一回事，狠狠锤了他一拳，正好被眼尖的杨慧佳女士看到，“舟舟，不许欺负人啊。”
杜竘暗笑。
徐归舟往嘴里狠狠塞了一大口饭。
……
除夕这一晚，一家人坐在电视前看春晚。尽管现在已经有了很多选择，但老徐还是很保守地选择看春晚，语言节目不好笑，歌舞节目眼花缭乱，好像精彩程度有所欠缺，但就是有那么一股过年的味道，似乎什么也替代不了。
午夜钟声响起的时候，徐归舟打了个哈欠。
杨慧佳女士拍了她一下肩膀，没出声，用唇语告诉她，“让杜竘在家睡吧。”
刚过十二点，再让他回去是有点过分，徐归舟告诉他可以留宿的消息。杜竘眼睛都亮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很懂分寸，主动申请睡沙发。
这晚大家洗洗弄弄睡觉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徐归舟抱着羽绒被出来，铺在沙发上，手臂突然被杜竘一下，整个人摔在他身上，又迅速被他抱住腰肢。
爸妈的房间门已经关上。徐归舟轻微瞪他一眼。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磁性，有些撩人。
“新年快乐。”
徐归舟从来不知道这四个字可以这么性感，甚至有些晕眩的感觉。她低下头，主动地吻在他的唇上。
这个吻很温情，也很绵长。
窗外突然绚烂的一道光彩，照亮了整个大厅。
徐归舟抬起眼，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内环禁止燃放烟火的。”
杜竘搂着她坐起，坏笑一下，提议，“打电话举报？”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一声。杜竘想起在餐厅见到她的那一次，明明是相亲，她把服务员叫来，要求消防通道不能堆放任何东西，不然就投诉，较真的样子把相亲对象吓跑。
那个瞬间，他就有想要回头看看她的强烈想法。
幸好，没有错过。
他和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外面看了好一会儿，谁知一个烟火之后，就再也没有第二个燃起，天空浓黑地像墨，楼房里星星点点的灯光，是每一个家庭。
看着看着徐归舟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暖意。
她和杜竘裹着羽绒被团在一起，她伸手在被子下面握住他的手。
“杜竘，谢谢你。”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温暖我，治愈我。
杜竘凝视着她，眼里满是深情。
“要谢就谢一辈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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