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周长宗把“夫妻”两个字吐出来,许清川绷着脸率先道:“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反倒是你,女同志,之前还说自己和他没关系,现在又一口一个周大哥。”
许清川语气低嘲:“难道……你是他娘?所以才这么关心他的前程和事业。真看不出来啊阿姨,您保养的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们一样大呢。”
李月婷的脸气得通红,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周大哥的娘?我是他妹妹!”
说到最后,李月婷的眼眶里已经染上了委屈的泪珠,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玻璃,欲坠不坠,十分地我见犹怜。
“妹妹?”许清川撇了撇嘴角,“你要真的是他妹妹,怎么还一口一个周大哥,你难道不知道,他在家里排老四吗?”
李月婷瞬间呆住。
周长宗比她年纪大,所以今天一见面,她就自来熟地问能不能喊他周大哥,完全没有想过周长宗还有别的兄弟。
她薄薄的面皮有些臊的发红,略带着埋怨地看向周长宗:“周大哥,你怎么也没有提醒我啊。”
周长宗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也不是很重要,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好,那我可以继续叫你周大哥吗?”李月婷的表情好看了很多,就连脸颊上漂浮着的红晕也从尴尬,转变成了少女的羞涩。
“总感觉周四哥不太好听呢,不如周大哥顺口。”她喃喃自语。
“随便你。”
许清川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眼底的嘲讽彻底蔓延。
她的身体里好像藏着一个火山,几乎处在要爆发的边缘。
可下一秒,许清川周身的气息突然平静了下来。
霎时间,不仅仅是脸上的表情,就连眼底的神色,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周长宗,沉默着转身离开。
周长宗目睹了许清川气质的变化,心里一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刚刚那一刻碎掉了。
他怅然若失,惊慌地拉住了许清川的手:“你要去哪儿?”
“放手。”
周长宗急忙地解释:“清清,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今天没有及时出来保护你,让你受到了伤害,对不起清清,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许清川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原来到现在,周长宗还以为她是在为那个男人的事情而生气。
到现在,周长宗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症结。
她深呼吸一口气,岔开了话题,开门见山地问:“我现在要回家,你送我吗?”
周长宗立刻就要点头:“当然,我送你回……”
“周大哥,现在才中午呢,你不是答应了陈叔叔,今天一整天都会陪我吗?”李月婷不满地噘着嘴,“首都还有好多地方我都没来得及去呢。”
许清川再次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周长宗握着她的手上:“听到了吗?你既然和佳人有约,就别辜负人家了。”
“放手。”
周长宗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他动了动唇,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清川用力把他的手甩开,挺直着脊背大步离开了。
李月婷好奇地贴近:“周大哥,这位女同志到底是谁啊,感觉和你好像很熟的样子。”
周长宗不自在地往旁边躲了躲,避开了她的触碰,冷冷地解释:“她是我媳妇。”
李月婷一怔,眼眶里顿时泛起了泪花,惊愕地反问:“周、周大哥,你结婚了?”
周长宗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我以为在出来之前,陈团委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今天和你相看的是林同志,不是我。”
直到李月婷失控地问出了这句话,周长宗才猛然反应过来,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儿。
感情是李月婷对他动了心思,所以才总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引人误会。
他不由得回忆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
昨天,部队里。
周长宗敲了敲门,沉稳有力的声音缓缓响起:“报告!”
“进来吧。”
陈团委端着个保温杯,见周长宗走进来,视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几遍,眼前一亮的同时,又没忍住叹了口气。
周长宗没察觉到异常,只问道:“团委,您找我?”
“嗯,先坐吧。”陈团委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周长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婉拒道:“不用了,待会儿还得继续训练,团委您有什么指示,直接吩咐就行。”
陈团委这才放弃了打马虎眼的心思,开门见山地说:“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周长宗一听这话,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果是和飞行训练有关的事情,陈团委大可不必这么藏藏掖掖的,还特意把他叫来办公室密谈。
这架势,总让周长宗闻到一股圈套的气息。
他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模棱两可地说:“团委,您需要我帮什么忙?”
陈团委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听不懂周长宗这话的意思,摆明了是想听听看具体是什么忙。
如果不合适,就直接拒绝。
可陈团委也不气馁,仍旧笑眯眯地说:“你刚入伍的时候,带过你的那位李班长,你还记得吧?”
周长宗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李班长,不,李排长永远都是我的恩师。”
周长宗刚入伍的时候,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因为书读不进去,才被家里送来当兵。
飞行员的要求本来就比其他的兵种要求更高,除了最基础的体能训练,更重要的是训练身体的平衡能力和协调性。
新兵蛋子每天都会被班长赶上活动滚轮,一滚就是好几小时。
在活动滚轮上,人的四肢都被绑着,只能任由滚轮不停地旋转,而人只能被迫地承受身体旋转360的晕眩感和失重感。
周长宗刚接受这个训练的时候,总是吐得死去活来,每次从滚轮上下来,感觉连自己的头和脚都分不清了。
那时候,负责带他的班长,就是李班长。
李班长给了周长宗很多的帮助,后来也因为表现优异,升任了排长。
等到周长宗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飞行员时,他已经退伍了。
“是李排长来了吗?”周长宗猜测地问道。
士兵退伍后,经常隔三差五地会回来部队看望以前的战友和兄弟,这并不少见。
陈团委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李排长没回来,他的闺女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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