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凰曦马尾辫轻摆,月色照映下,肌肤白皙细腻,她眉眼弯弯,带着淡淡的调皮,笑声好似银铃:
“逗你的,明天我自己打扫就是。”
“韩信带着阴军巡城,我已经和灵境局打声招呼,不然我怕到时候自己人打起来了。”
徐忘忧神色一怔,有些恍惚。
上一世,自己与张凰曦见面是三月同天的时候。
当时,她不苟言笑,冷若冰霜,对于诡物,叛徒有着无边的恨意,战力卓绝。
想到如今南漳市还算安定,灵境局也没有那么大的牺牲,许多担子没有压在她身上,所以也就没那么冰冷严厉,杀伐果断。
张凰曦感受徐忘忧的眼神望着自己,情绪复杂多变,让她心起了一丝微妙的波澜,她将脸微微轻侧,问道:
“你在想些什么?”
徐忘忧思绪收回,心有所感,只是笑道:
“只是觉得你还挺可爱的。”
他自顾自回房。
张凰曦连忙快步跟上,马尾辫轻轻甩动,她嗡里嗡声说道:
“你才可爱呢。”
张灵仪本来想要来看看大孙子,结果见两个小年轻在聊天,连忙躲在墙角偷听:
“我的好大孙,进展这么快的吗?这都住一个屋了。”
她嘴角压不住的上扬,拿起手机打开黄粱给自己发来的‘情报’,有张凰曦的照片以及部分资料,若有所思:
“去天师府提亲,要怎么下聘比较好?”
“老天师要知道自家孙女,唔哈哈……”
张灵仪越想越开心。
徐忘忧住的屋子是木制的平房,里面陈设简单。
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木头,有特别珍贵的千年雷击桃木,阴沉木,这些都是他用来准备为神明雕像用的。
陈设架上,摆放着一具具成品的狐仙,猫耳娘,魔族圣女,嫦娥等各种长腿,前凸后翘,衣着华丽的木雕,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原来你喜欢这种啊?”
徐忘忧直接躺在床上,闭着眼,浑然不在意道:
“庙里看事就收五块钱,靠这收入我得饿死,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种独家定制的手办,咱手艺好,利润高。”
“说得好像你很老似的,明明才20岁,说话老气横秋的。”
“不过你这手艺的确比我见过的木匠……”
张凰曦一转头,见他闭上眼,没有再多说,熄了灯,躺在右边的床上。
房间里很安静。
听得到外面微风吹得威惠庙里的千年古松,沙沙作响,虫鸣声此起彼伏。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泛着微凉气息。
只是睡了三个小时。
徐忘忧便感应到断断续续,有一滴滴阴德汇入自己的眉心。
他心中略微诧异,想到韩信带着阴兵在外巡逻,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原本还愁阴德要怎么积攒,自己手握《神仙录》,自然要多请几尊。
韩信实力虽强,但也要多做几手准备。
南漳市绝对不能成为战场,而是自己后方的基本盘,只要把这里稳定,他就打算出南漳市,平定华夏各地诡巢凶难!
如果只守住这里,华夏各地沦陷完了,到时候也难逃灭亡的命运。
思来想去,在《神仙录》里能打打深入敌后,以战养战,并且都是大胜仗的诡仙只有一个。
哪怕放眼华夏历史,能打这种仗的,也只有他了!
“冠军侯,霍去病。”
“死于疫病。”
“于唐德宗时期,武成王庙扩充名将时成为配祀,不入轮回。”
徐忘忧意识闪过,连忙起身。
在旁的张凰曦还以为出什么事,睁开双眼:
“出事了吗?”
徐忘忧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别人,干笑道:
“不好意思,想要雕个法像。”
张凰曦也来精神了,开了灯,眼神中充满期待:
“那我观摩观摩。”
徐忘忧没有拒绝,来到工作台前,挑一块半米高的千年阴沉木,拿起刻刀就雕了起来。
张凰曦在旁,好言提醒:
“阴沉木?诡仙大多脾气古怪,行事乖张,难以束缚,你现在只是通窍境,怕是不好驾驭。”
徐忘忧全神贯注,下刀飞快:
“我自有分寸。”
张凰曦没有再多言,只是见他下手,大开大合,这种手法在其他木匠手上并不多见。
灵境局也好,钦天监也罢。
能请到的木匠都是世间奇人,为神明刻像,他们也都要非常小心,像徐忘忧这样的,寥寥无几。
一个小时过去。
法像五官虽不清晰,但其形已有威武之姿,气宇轩昂,仅仅只是一个侧脸轮廓,便有几缕神韵。
两个小时过去。
五官已现,身上甲胄纹路丝丝入扣。
眼前这少年,英姿勃发,腰间挂剑,慧眼如炬,身着骠骑大将军的甲胄,手里捧着小金人。
随着徐忘忧最后的点睛之笔。
法像活过来的真人一般,栩栩如生。
震惊得张凰曦说不出话来,她眼皮子忍不住狂跳,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敢问这尊诡仙是哪一位?汉制甲胄,莫非是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的少年将军,霍去病?”
徐忘忧哂笑道:
“正是。”
张凰曦心情激荡,情绪有些激动,言语中流露着难以置信,盯着法像手中之物:
“这等诡仙,极为难寻,不是你刻画出其法像就能召来。”
“你从城东大墓中,偶然获得兵仙剑,能召来韩信。”
“难不成你目前手里有霍去病的信物?祭天金人?当年汉武帝让它随之陪葬了?”
徐忘忧不置可否,其实不用兵仙剑自己也能召来韩信。
徐家历代先祖记载在《神仙录》上的散仙,都有他们留存下来的一缕气息。
这是善缘的凭证。
至少见一面不难,能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全凭自身。
再不济,也能当体验卡使用一次。
“哈哈哈,我就是先雕刻,能不能请到再说吧。”
张凰曦闻言,心里这才平衡了些。
要知道以天师府的底蕴,她请来一尊诡仙也是历尽千辛万苦。
徐忘忧才20岁不到,如果能一口气请来两尊这等牌面的诡仙,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菜?
交谈之际。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的声音。
骨碌碌……骨碌碌……
这声音异常厚重,导致脚下地面都在轻微颤动。
两人同时皱起眉头,相视一眼,徐忘忧起身打开房门,只看到一个巨大的磨盘。
一名身躯无比魁梧的汉子,穿着一条裤裙,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充满力量感,古铜色的肌肤在月华照映下,光泽流动,他低着头,迈着步伐,推着磨盘把手。
九天之上,洒下的太阴月光落在磨盘眼上,随着磨盘的推动,那槽口处涌出一堆堆银屑,通体晶莹。
“这是什么?”张凰曦眼神一凛,手中早已掐出印诀,准备出手。
徐忘忧瞳孔一缩,对于眼前的诡物,他只听过,并没有见过,不曾想居然会出现在庙里,他连忙按住她的手,止不住狂喜道:
“这是推磨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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