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传道者之厅。
“在开始这场谈判前,我想向二位讲述一个很有名的故事。”
6对着凌依、阿尔卡纳、维尔汀,指着传道者之厅的墙壁壁画,说道:
“有许多人被关在洞穴里,他们的背后是一堆燃烧的火,他们的面前是一堵巨大的墙。”
“他们腿和脖子都被铁索紧缚,他们目之所及仅面前一处。”
“垂目时,他们窥见自己;抬眼时,他们仅能看到墙壁上那由火投射出的,背后事物的影子。”
“他们从未离开过洞穴。因此他们很自然地认为墙上的影子就是实在,却对真正的实在一无所知。”
“直到一个人逃出了洞穴,他才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世界。”
“原来他此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墙上虚假的火光。”
随后,他又转过身来,面对着三人,说道:“我们的世界无异于垃圾,维尔汀小姐。”
“现象世界如同这个寓言故事里的洞穴,万物皆为墙上残缺的倒影。”
“它丑陋、轻浮、易朽、肮脏、衰败,充斥着毫无意义的欲望和符号斗争。”
“而真正的智者能够走出洞穴,得见真实的世界。”
“那个永恒超验的完美王国,一切事物都是它们最美好的模样。”
“因此我恳请你们——圣洛夫基金会的代表,维尔汀小姐,以及重塑之手的代表,阿尔卡纳小姐,以及人联的代表 ,凌依先生。”
“你们所在乎的一切,于我们而言都是毫无意义的残渣,不值一提的碎屑。”
“唯有一件事值得我们去做:就是追寻更高的智慧,谋求自身的提升,这是我们生而非凡的使命。”
“我们从未踏足‘暴雨’落下的土壤,也不曾涉入时代洪流的纠纷。”
“因此我希望你们也永远不要把现象世界的派系斗争带到真理的王国。”
他此时的目光落在了凌依身上。
在6看来,凌依是最不稳定的一个个体。
虽然他答应了凌依,给予他重塑的情报,但是并没有答应他驱逐重塑的成员,所以他仍旧邀请了阿尔卡纳参与到此次的会面中来。
值得一提的是,阿派朗学派与重塑并也没有签订保密协议,所以6并不存在帮助重塑保守秘密的义务。
因此,他卖重塑可以说是卖的毫不犹豫虽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愧疚的。
“注意,6,我此次前来是以司辰小队队员的身份,不是以人联领袖的身份。”凌依看着对面的阿尔卡纳,微微眯起了双眼。
他现在很想叫轰炸过来,炸爆阿尔卡纳的头,但显然他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行。
至于现在直接动手凌依没有把握打赢阿尔卡纳,即使他现在有了灵能。
他的灵能等级还是太低了一点,如果再给他五个月的时间,他绝对立刻开干。
不过他已经通过灵能通讯器,通知了人联的第一舰队全员赶来他的位置,以应对可能存在的重塑威胁。
“……当然。”阿尔卡纳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维尔汀和凌依,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回答道:“我从未想过要玷污真理的殿堂。”
“……那么,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次的情况”
6拿出了一对石环。
“一只给阿尔卡纳小姐,另一只给维尔汀小姐。”
“我希望你们将名字刻在这两只石环上,并各滴一枚血液。”
“它一旦戴上,便无法摘下。”
“此后,在岛屿范围内,你们二人及各自所属阵营,不得主动做出任何面向对方的攻击行为。”
“否则,它将饮尽二位的每一滴血。”
“此为‘永不开战’的和平协定。”
“”
听着6的话语,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终,阿尔卡纳率先行动起来,伸出手,轻轻地拿走了一个石环。
“……感谢您。”维尔汀拿起了另一个石环:“我签署这份协定。”
但就在她准备将石环像阿尔卡纳一样,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凌依看着阿尔卡纳,对维尔汀说道:“给我吧,维尔汀。”
看着凌依的动作,阿尔卡纳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按照你刚才所说的,凌依先生,你并不可以代表基金会。”她的手放在了头顶的穿颅发簪上,说道:“这不合规矩。”
“身份上,我既是人联的领袖,同时也是维尔汀的爱人。”
凌依的双眼浮现出两色光圈,冷静地回应着阿尔卡纳的控诉:
“你说哪一个身份没有分量?还是你认为维尔汀会不顾我的安危攻击你们?”
从维尔汀此前的行为来看,她当然不可能不顾凌依的安危去进攻重塑。
但是,从当初阿尔卡纳在瓦尔登湖中的经历来看,凌依很有可能拥有着类似于快速恢复,甚至是复活的能力。
所以,这种石环对凌依的控制力接近为0,他自己都有可能不管石环来攻击重塑。
虽然阿尔卡纳同样不在意这个石环,但如果可以给基金会一方添一下堵的话,她还是很乐意的。
“不,你”阿尔卡纳的话还没有说完,6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可以,凌依先生,就由你来穿戴石环。”
“”阿尔卡纳看了看6和凌依,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从穿颅发簪上放下来,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6看着双方都不再有意见,就微微颔首,不再看向台面,仅是快步离去。
石环的质感朴实而纯粹,与它血腥的誓言截然相反。
有人迎面走来。
“我们又见面了,维尔汀。”阿尔卡纳无视了盯着她的凌依,走到了维尔汀跟前,对她说:“——希望你的朋友一切都好。”
她指的是十四行诗。
“……托你的福,她很好。”
“呵呵,那很好。”
“你不必如此戒备,今夕已不同以往。”
“——我也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滴属于神秘学家的血液白流。”
凌依皱了皱眉,感觉到手腕上的石环正在开始升温。
维尔汀没有退后,向着阿尔卡纳问道:“……“重塑之手”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聆听古老的智慧,和你一样。”
石环正微微发烫,几乎要把皮肤灼伤。
双方的都是。
“呵呵……这样啊。”阿尔卡纳看了看手上的石环,轻声笑道:“维尔汀,我喜欢你在“暴雨”中面无表情的样子……”
“但很可惜。”
“雨幕之下,无人幸免。”
“——你亦是如此。”
她的话语如同一阵冬日的凛风,让维尔汀的心绪如同枯木间的烈火一般升起,而后,又不屈地归于平息。
“……奥利图欧基地的一个遗留木箱上,刻着我的名字。”维尔汀开口道:“这处赠言,是你留下的吗?”
“遗憾的是,它并非出自我的手笔。”
“但愿这能解答你的疑惑,维尔汀。”
脚步轻迈,阿尔卡纳的身影消融于树影之中。
维尔汀的身旁,凌依的眉头紧皱。
手腕的石环处隐隐传来灼烧般的隐痛。
他尝试着取下这个石环,显而易见的,根本取不下来。
“……好烫。”
维尔汀担忧地看着凌依。
就和他刚才自己说的一样,维尔汀确实不会不顾凌依自己的安危,去进攻重塑的成员。
但是这不代表凌依自己不会去攻击重塑的成员。
她能起到劝阻的作用,但也只能起到劝阻的作用。
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那是阿尔卡纳小姐吗?”
“阿尔卡纳小姐!请不要走,救救我们!”
“也救救艺术!!!”
两个憔悴的身影,狼狈不堪地从眼前一窜而过。
他们追随领袖的步伐,就像在逃避某种洪水猛兽。
“?”
凌依有些发懵:
“什么玩意窜过去了?”
“唔,那个”维尔汀指着第二个重塑的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个是不是挖掘艺术?”
“嗯?!”
就在他们疑惑之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不,回来!回来!”
37向着这两个身影喊道:
“愚昧无知的异乡人!我才刚讲到向量和矩阵啊,那是最有趣的部分!”
“啊,维尔汀!”
“太好了,你总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方。”
“快去帮我拦住那两个面具脑袋,不管用什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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