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间淡雅如雾的眸光流转,“这在下就不清楚了,她只让在下先送你回去。”

    他温和一笑,高高地扬起右手挥了挥,“走吧,时辰也不早了,再晚点就不好赶路了。”

    李争渡:………

    因着之前关于他的传闻,李争渡面对韩云间总觉的不太自在,“就不麻烦韩郎君了。”

    说完顺势一把拉过云溪,“我和同伴已经商量好了一起回去。”

    云溪:………

    他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回事。

    但在李争渡暗含威胁的笑容下,云溪屈服了,“是,我与李娘子商量好了的。”

    韩云间目光深深,垂眸看向拽着云溪胳膊的那只手,“既如此,那在下便为两位备好马车吧。”

    如此的平易近人,令人心中顿生几分好感。

    等上了马车,韩云间吩咐仆人把马车驾了出去,云溪才道:“我就跟你说了她不是个好人吧?”

    李争渡不明白他跟江清影什么仇什么怨,一路上唠叨个没完。

    李争渡实在忍不住了,“你这么爱念叨她,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云溪一下子就闭嘴了,生怕李争渡再口出狂言。

    李争渡满意地闭目养神。

    下了马车,两人分道扬镳,李争渡一回到院子就给李廓捎了封信,说清楚了柯神医的要求。

    写完就发现肚子饿了。

    寿宴仓促收尾,她从下午起都没吃上一顿饭,趁着天色还没黑全,李争渡打算出门去找点吃的。

    刚走过拐角,就遇上出门刚回来的宋伯,听说她还没吃饭,说是给她做。

    宋清微今日不在府里,李争渡一边吃一边与宋伯闲聊。

    聊到她这么晚还没吃饭的原因,李争渡随口说了在丞相府的经历。

    给她布置着菜的宋伯感叹一声,“看来这两位的婚宴是参加不了了。”

    李争渡:“您收到请柬了?”

    宋伯应了声是。

    李争渡:………不愧是有着丰富人脉的宋伯。

    吃完饭,宋伯又去折腾他那宝贝药圃了,李争渡无事,也跟着去帮忙。

    药园子里一茬茬嫩绿的小苗苗,叶片也是或宽或窄,或长或短,颜色各异,散发着勃勃生机。

    宋伯把它们照料的很好。

    然而在另一片园子里竟还种着一片鸢尾花。

    看着那片紫色的花海,李争渡有些惊讶,“宋伯,你这院子里不是只种了草药吗?”

    怎么还有花?

    宋伯笑着道:“听说这花寓意着吉运,老奴想着等娘子你和公子成亲了,便送给你们。”

    李争渡一愣,随即好笑道:“您这想的也长远了。”

    先不说她,就是宋清微那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哪家娘子愿意嫁进来守寡。

    自然,说不定也有胆子大不怕冲着他的身份和脸的愿意与他成亲。

    “老奴活了这么把年纪也算看明白了,感情这事,哪是能一言两语说的清的。”宋伯笑咪咪地整修着花圃,“今日可能还是无心,说不定明日就有可能心仪上了呢?”

    又来了,那种看破一切的世外高人感。

    李争蹲下身碰了碰花瓣,冰凉的手感蹭过她的指尖,花香袭来。

    宋清微顺着夜色回来时,松梨正躺在李争渡的腿上翻来翻去抓着狗尾巴草。

    李争渡嘴角挂着笑,拿着狗尾草正逗的不亦乐乎。

    宋清微看了片刻,然后走过去把猫抱起来,坐到她旁边把猫放到了自己腿上。

    李争渡:?

    人干事?

    宋清微头也不抬地抽走李争渡手中的狗尾草,没有丝毫抢人东西的负罪感。

    李争渡见他闭着眼睛,脸色也不太好,“最近没睡好?”

    宋清微垂眸,“嗯,心悸、差点痛晕过去。”

    李争渡想了想,还是给他针灸一下,以免对方哪天真的突然就去见阎王了。

    宋伯端着托盘走过来,“娘子,喝茶。”

    宋清微缓缓睁开眼睛望向他。

    宋伯无所感知似的,温和道:“娘子,老奴有件事,想请娘子帮个忙?”

    李争渡收针,放进针包又卷好收进腰中,“宋伯您说。”

    宋伯道:“近日府里闹了鼠灾,老奴使下人抓了好久也没见效,公子被这些老鼠烦的整日睡不着觉,眼看身体受不住了,不知娘子可愿收留我家公子几日,等把老鼠抓尽再回来住?”

    李争渡垂眸想了想,“可以,但我家简陋,就是不知道他住不住的惯?”

    宋伯眉开眼笑,“住的惯,住的惯,我家公子好养活。”

    李争渡:真的吗?她不信。

    “那松梨呢?也要跟着去吗?”

    宋伯淡淡一笑,“它就留着捉老鼠吧,毕竟不像人那样娇生惯养,还是有些用处的。”

    李争渡:………

    宋伯果然是在内涵谁,她不说,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

    娇生惯养\/好养活宋清微面无表情的问,“今日就走?”

    今日是走不了了,因为李争渡被耽搁了。

    传信的鸽子连太子别院都没回,一路顺着李争渡的气息冲进了宋府,传来一个震撼的消息。

    「阿争,父亲被放出来了」

    李争渡:?

    李争渡:!

    白侍郎被放出来了?

    白悠然的身份要被戳穿了!

    白悠然的笔迹写的很急,似乎也对这件事有些预料之外。

    「你能来找我一趟吗,我有事请你帮忙。小心别被人发现。」

    这………

    白悠然是她的雇主,她自然得去。

    但白侍郎突然从大理寺放了出来,这背后的原因恐怕不简单啊。

    —

    几个月前,白岩山卷入皇权更迭的阴谋,被官家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这个消息一经传回,白家上下一片混乱,如同一座被狂风骤雨袭击的大厦,摇摇欲坠。

    白老夫人经不起打击,一命呜呼。

    白夫人整日以帕拭泪,对府中的事一概不管。

    白家的小辈们除了白悠然,还剩下白家的大公子白清棠和那位假千金白清琼。

    白清棠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除了遛猫逗狗整日无所事事,对政事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白家失去了白岩山这个主心骨,迅速走向衰败。

    若不是白悠然隐瞒身份回来,与白清棠达成交易,假扮白清棠成为了太子幕僚。

    白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本以为靠着这个身份,白悠然能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目标。

    谁曾想到,白岩山竟然就这么突然的被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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