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夫君可有察觉到什么?”

    “自然没有,反是他又开始满心算计,想置夫君于死地,妾身该怎么办?”

    “唉,倒也是我杞人忧天了,以咱们这体质,就算再多来个几个时辰也不会被察觉吧。”

    难怪这地方隐藏的如此之深,只有持有花族令牌的人才能进来。

    这内容,这尺度,谁听了不得说一声……继续,不是,炸裂!

    一堆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之辈,纷纷为那妇人出主意。

    花族的人脑回路清奇,主意也非常统一炸裂,那就是不搭理他。

    不但不搭理他,还要整日在他面前与她夫君形影不离。

    “你先这么晾着他几天,然后某天假意与你夫君吵架,你看他会不会自动送上门来找你。”

    李争渡吸取先前的教训,打定主意不再开口,但这次真的忍不住。

    “为什么要勾引他让他送上门?直接告诉她夫君让她解决不就好了?”

    李争渡实在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一位老妇人微微摇头,说道:“小丫头还是太天真,真那么轻松就能解决,我们何苦大动干戈?”

    李争渡已经在这些病人里混眼熟了,都笑着跟她打招呼,只有几个人在回答她的问题。

    老妇人缓缓道:“老身这么说吧,就算那人当着她夫君的面对他娘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夫君也只会觉得他是在关心他妻子,而不是怀疑他在觊觎他妻子。”

    “老人家还是太委婉了,就算被她夫君发现,他夫君只会成全他兄长,把妻子拱手让人。”

    之前那位放言把人大卸八块书生模样的男子接口,言辞更为犀利:“你也还是太委婉,可不止拱手让人,某些腌臜货甚至还饶有兴致的会加入其中。”

    李争渡:……

    这描述怎么让她想到当初看过的某棠文学了?

    这时,那位温婉妇人转身,含笑望向李争渡:“小姑娘,你又来了。”

    李争渡连忙致谢:“还没感谢您之前的相助。”

    文雅妇人微微一笑,“同族之人,何须客套。你今日也是为求医而来的?”

    李争渡心虚,她既不是花族的人,也不是真的来看病的。

    她尴尬一笑,拉了拉杨秋水,“这次是带朋友来的。”

    妇人这才注意到杨秋水,细细打量之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位娘子怕是要临盆了吧?看这脸色苍白,身子似乎颇为虚弱啊。”

    杨秋水自进了巫衣巷以来,便很少说话,对周围陌生环境似乎也略显拘谨。

    见有人跟她说话,微微红了脸,轻声道:“只是身子有些不适。”

    李争渡也微笑道:“我们只是担心她的身子,怕到时候产子艰难,便来求柯神医想想法子。”

    妇人闻言,面露同情之色,随即从怀中取出玉牌:“我的玉牌,你们拿去用吧。”

    李争渡连忙摆手,“这怎么行,夫人之前已经帮过我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麻烦你了。”

    文雅妇人淡淡一笑,“我本就不是来看病的,不过是闲的无聊来找人聊天罢了,拿去吧。”

    她语气很是坚决,李争渡推脱不过,正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杨秋水却接过玉牌,轻声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李争渡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没再多说什么,跟着杨秋水向那位妇人道了谢。

    直到两人拿着玉牌,跟着药奴前往柯神医的居所,路上杨秋水突然道:“她是阿廓的堂姐。”

    李争渡一愣:\"谁?\"

    “之前给我们玉牌的那位夫人。”杨秋水提醒道。

    李争渡瞪大眼睛,李廓的堂姐?

    杨秋水声线低了一些,“阿廓说,若是遇见一位给我们玉牌的人,便是他的堂姐,可以信任她。”

    李争渡:………

    她一直以为杨秋水是花族人,没想到李廓才是花族人吗!?

    杨秋水还在担忧道:“阿廓还让我转告你,最近花族有人在查娘子你,让你行事小心。”

    李争渡心中疑惑重重,“查我?”

    杨秋水点头,“阿廓也尚未查明对方身份,但对你并无恶意,或许只是……”

    她欲言又止,李争渡追问:\"只是什么?\"

    杨秋水轻叹一声,终是道出:“李娘子,你可还记得在阿廓书房看到那些东西?”

    李廓的书房?

    李争渡只记得她当时无意间打开了李廓的书柜,里面是些奇形怪状的木棍,如今经杨秋水提醒,她才惊觉,那哪是木棍啊,还有她余光瞥到的那些东西………

    李争渡再心大,也该清楚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的了。

    “娘子之前应该认不出那是什么吧?”杨秋水杏眼弯弯,看似调侃,又似认真。

    她杏眼微颤,眼底寒凉,“有些人便想着把你关进满是这种器具的牢笼里,任他摆布。”

    李争渡冷笑一声,“那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娘子自然是厉害的。”杨秋水轻笑,“不过我和阿廓是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的。”

    李争渡本来也没打算当回事,她能自保。

    不是信不过他们,而是她从来相信的只有自己。

    看着笑容温婉的杨秋水,李争渡再次清楚的明白,这是一朵黑白莲。

    看起来善解人意,如清水芙蓉,一瞧,内里全是黑芯的。

    李争渡深深的为当初单纯的自己流下悲伤的眼泪。

    二人不再多言,跟随看门老翁穿过竹林,来到柯神医的竹屋前。

    老翁拦下李争渡:“娘子请在此稍候,神医看诊,只留病人一人。”

    李争渡点头,目送杨秋水独自进入竹屋。

    见门被老翁关上了,她只得自己找了地方坐下来等。

    几刻钟后,杨秋水终于出来了。

    见她脸色不太好,李争渡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杨秋水微微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柯神医说我的身子需要调养,我想留在这请她帮我。”

    李争渡一愣,“你要留在这?”

    杨秋水点点头,“娘子,能麻烦你回去给阿廓通个信吗?让他过些日子再来接我。”

    李争渡有些犹豫地看着杨秋水,“可是……”

    杨秋水明白她想说什么,轻轻拉起她的手,“只留下我一人即可,娘子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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