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争渡气得柳眉倒竖,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还有脸说?是,你用了,可我给你买来是让你好好抄书的,你倒好,拿着那么好的宣纸去画王八,还胆大包天敢往夫子背上贴是吧?”
害得她被找上门来的夫子,劈头盖脸地好一顿臭骂。
得亏当时爹娘不在,不然这小子非得吃一顿竹板炒肉不可。
一想到这儿,李争渡就恨得牙痒痒,那邪火是噌噌往上冒,恨不得立刻收拾李鸥鹭一顿。
李鸥鹭看到自家姐姐那冒着黑气的脸,吓得赶紧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鸥鹭:“我错了阿姐……你说话好无情。”
李争渡冷笑:“无情?我还能更无情,你要不要试试?”
李鸥鹭缩着脖子,头摇得震天响:“不不不,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一旁的崔尧嘴角微微上扬。
宋清微看着李争渡,眸中掠过一丝清浅的光,这是一个跟平时不一样的李争渡。
在李争渡看过来时,他淡淡移开视线,将准备的东西递向崔尧。
崔尧没去接,当他看清礼物的瞬间,便知这绝对不是他能收下的东西。
只因宋清微送的东西实在太过贵重。
那是一块玉佩。
但重点并非玉佩本身,而是玉佩上的花纹所代表的价值。
这玉佩至少价值一个澄心阁还不止。
崔尧赶忙拱手推辞道:“宋郎君,这礼物太过贵重,崔尧实在不能收。”
李争渡有些莫名,不就是一个玉佩吗?
崔家什么地位?那可是大周四大世家之一,这有什么不能收的?
但她也不好出口替宋清微说话。
宋清微神色淡淡的,“你既然是她的朋友便能收,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最有诚意,收下吧。”
崔尧一哂,望着宋清微的眸色深沉。
那双清浅的眼睛敛在纤长的睫羽下,平静剔透,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
表姐说的果然没错,宋清微此人,身份神秘成谜不说,心机深沉,掌控欲也强,表面温润和善,实际步步为营,城府极深,把李姐姐哄骗的团团转。
崔尧神色平静,语气沉稳地说道:“来者是客,宋郎君不必如此拘礼。”
李争渡见两人僵持不下,便好心出声道:“既然崔尧不收,宋郎君你就拿回去吧。”
宋清微听了,淡淡地收回玉佩。
接着,他又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只不过花纹换了。
李争渡:………
崔尧还是没收,他微微摇头说道:“宋公子,这块虽然没之前那个贵重,但依然不是我们崔家能收得起的。”
宋清微只好又把这块玉佩收了起来。
可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从袖中又拿出一块玉佩,这次,依旧只换了花纹。
李争渡:………
李鸥鹭:………
崔尧:………
宋清微道:“这块你们崔家收得起。”
李争渡默默吐槽:“你身上还揣了多少块玉佩?”
宋清微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依旧淡然,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多,也就五块而已。”
李争渡槽多无口。
崔尧依旧摇头,“我不能收。”
这块崔家确实收的起,但他自己不会收。
宋清微点点头,把这块玉佩也收了回去,然后又又又掏出一块。
李争渡嘴角抽动,“你也别再拿玉佩出来了,崔尧既然不收,你就换个别的礼物不行吗?”
又不是搞专门卖玉佩的,非得送这个吗?
宋清微微微皱眉,“可我只准备了这个,而且,我觉得这是最合适他的生辰礼。”
李争渡头疼的轻叹一口气,说道:“你再这样下去,这礼怕是永远也送不出去了。”
崔尧也道:“宋郎君,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礼物真的不能收。”
宋清微沉默片刻,变戏法似的掏出最后一块玉佩。
李争渡:………
崔尧:………
已经看呆了的李鸥鹭:………
李争渡突然有种解放了的松弛感,“这应该是最后一块了吧?”
宋清微果然点了点头,“最后一块了,若是再送不出去,就不太好看了。”
李争渡:你人还怪贴心的捏。
崔尧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江清影,对方眼神暗示他,收下吧,再不收就真的不太好看了。
崔尧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收下了玉佩,微微拱手,郑重道:“既如此,崔尧便谢过宋郎君了。”
言罢,便佯装有事,朝着自己那堆同窗所在之处走去。
李鸥鹭见崔尧要走,赶忙迫不及待地跟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哎,等等我!崔大头你慢点!”
刚才的氛围实在太可怕了,吓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结果走得太急,没注意把身旁的李争渡给挤到了宋清微身上了。
李争渡毫无防备,踉跄了一下,身旁的宋清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两具身体贴在一起,体温相传,李争渡甚至能感受到宋清微胳膊紧绷时的肌肉轮廓,她下意识感觉到宋清微不像表面那副孱弱的样子,对方身上清淡的药香扑来,她赶紧拉开跟宋清微的距离。
李争渡试图缓解尴尬,“抱歉,我刚没站稳。”
宋清微收回手臂,摇头,“无事。”
气氛安静了几秒,李争渡没话找话,“咱们去找点吃的吧,庭院里就有,应该有你能入口的。”
宋清微看了她一眼,“我什么都能入口,我不挑食。”
李争渡:……
—
李鸥鹭眼睁睁看着姐姐和那个叫宋清微的男人渐行渐远,心中的好奇火苗越烧越旺。
他咬了咬牙,默默跟在身后,观察着两人。
只见去了前院的两人边悠闲地吃着茶点边有说有笑地聊着天,李鸥鹭眉头一皱。
庸俗。
见到自己的姐姐殷勤地拿着茶点问宋清微吃不吃,宋清微却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不情愿拒绝的模样时,李鸥鹭嘴角撇的比天还高。
她姐什么时候这么卑微地伺候过人了?
正骂着那男人真不知好歹呢,却见宋清微十分贤惠地把李争渡拿过茶点的盘子往她面前递去。
眼神温柔,好似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对方。
李鸥鹭躲在草丛里,嘴又厥的老高。
好一个以退为进,装模作样。
正当他满脸不爽时,崔尧缓缓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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